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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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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安臣一摸,果然,里头还有一封房契。

“你这是?”

“老朽在城外有个庄子,不算多大,但也有座砖建的院子,庄子里还住着家佃户。那庄子周围,也有七八十亩地,靠着一条水渠,那水渠虽说年久失修,可也没全废弃,还能派得上些用场,勉强算得上是水浇地,也都是老朽的。这地契和房契,便是那儿的。”他看着闻安臣,目光炯炯:“只要是大官人帮我办妥了这件事情,我便以这个庄子相赠。”

“啊?”

谢韶韵发出一声惊呼,不由得捂住了小嘴,震惊的看着桌上那两张纸。她看向闻安臣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骄傲。

她虽然知道自家丈夫现在在外面很风光,但直到今日才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原来现在想要自家丈夫帮忙,都要送上这么厚的礼物了!

这些东西,怕不得值个几十两银子?

他,真是厉害。

其实谢韶韵确实是穷惯了,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只以为是几十两,但闻安臣可是知道的。他这段时间也经手了一些关于买房买地纠纷的案子,对秦州城内外的地价房价也有些了解。

在大明朝万历年间,陕西这边儿,比起江南地区和南北二京,人口密度要小不少,经济发展水平也要差,所以地价也便宜不少。在北京城外一亩上好的水浇地能卖到七八两银子——因为城内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城外买庄子置地——但在这里,也就是一二两银子的价格。

按照方才张六兴说的,那个庄子加上那些勉强算作水浇地的耕地,加起来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

这算是不折不扣的厚礼。

闻安臣猜到张六兴肯定要有所表示,却没想到礼物这么厚。

“怕不是简单的调解做中吧?”闻安臣眼睛从那地契房契上挪开,瞧着张六兴,目光冷淡。

见他似乎对这财物毫不留恋,这么快就能收慑心神,张六兴也是微微佩服,笑道:“闻大官人猜的没错儿。”

“除了调解做中之外,老朽还希望,您能帮着我们,把价给压的低一些。孙阿七那厮,胃口极大,狮子大开口,索要的实在是太多了。”张六兴纷纷道。

“他到底要多少?”闻安臣皱眉道。

“开头要五百两,后来翻了一倍,就要一千。现在还不知道要涨到多少!”张六兴神色阴翳,忽然轻轻一拍桌子:“老朽不是拿不出这些银子,但老朽宁可拿这些钱去喂了狗也不愿意给他!”

“这么多?”连闻安臣也不由得耸然动容。

这孙阿七真是无法无天了,一张口要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他却不知,对孙阿七来说,像是张少謦和张家这种肥羊,一年也就是能碰到这一回,岂能不好好勒索一番?

“闻官人,只要是你能把孙阿七要的价码压到八百两以下,这房契和地契,就是你的了。老朽不是为了省钱,就是为了出口气,就是为了恶心恶心孙阿七那贼厮!”

张六兴道。

这老人家还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八百两是吧?”闻安臣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把房契和地契收起来,道:“这买卖,我干了。”

“好,闻大官人果真爽快!”张六兴抚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那老朽也就告辞了。”

他也干脆利索,拱拱手便即告辞。

闻安臣笑吟吟的送他出去,他站在门口,瞧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笑容逐渐变得冷淡。

张六兴以为自已看不透他的如意算盘,那真就猜错了。

他请自已帮忙,其实不但是打孙阿七的主意,更是在打自已的主意。闻安臣很清楚,要说此时在这秦州城中,张六兴最恨的人,是怕孙阿七还要排在自已和黎澄的后面。而这一次,他不得不来找自已,可称得上是含羞忍辱。

低三下四的请仇人帮忙,还要给仇人送银子,谁心里舒坦?所以张六兴也给闻安臣下了一个套,设了一个局。

他请闻安臣压制孙阿七,不但是为了出气,更重要的,是怕是为了让孙阿七和闻安臣结仇。似乎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闻安臣若是能逼得孙阿七少那些银子,肯定会被孙阿七恨到骨子里。那孙阿七也不是好相与的,得罪了他,闻安臣以后说不得也会倒霉。

这就是给闻安臣树了一个仇敌。

只要闻安臣能倒霉,怕是张六兴比谁都高兴。他那笑面之下,其实是一把刻骨钢刀。

这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而闻安臣明知是计,却还要往里头钻。

第一,他不怕得罪孙阿七。第二,他早就想收拾收拾孙阿七了,这一次正好,还顺路发了一笔财。

回到屋里,闻安臣冲着谢韶韵笑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可就是地主和地主婆了。”

“去你的,谁是你的地主婆?”

谢韶韵笑道。

嘴上啐着,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她站在自已屋门口,有些期盼的瞧着闻安臣,却见他打了个哈欠,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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