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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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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在这个关头,皇帝不能出事儿。

他前脚驾崩,太子后脚就得登基,宋谏之呢?运气好点被流放,运气差恐怕就得身首异处了。

撄宁虽然认定宋谏之有后手,但真面临这千钧一发的场面,也不由得心中发慌。

今日特意赶来赴宴,也是猜到了太子会在今日动手,她不来反而惹人疑心。至于自己的安危……她父亲毕竟是姜太傅,文官之首,太子轻易不会对她下手。

撄宁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短刃,在心中默默扎起了宋谏之的小人儿。

还不来,非要等到架到脖子上吗?

她心中念头千回百转,甚至想到了宋谏之是不是故意晚出现,好等崇德帝出事,再将太子党一举拿下,一箭双雕。

殿中呼叫‘陛下’的动静彼起彼伏,直直灌进撄宁耳朵中,令她一时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旈冠玉珠碰撞之声。

一条有力的臂膀忽然横过她腰间,骤然发力,将她拖到了金椅上。

撄宁越紧张,套的壳子便越冷,越瞧不出什么。

只见她一屁股坐到了皇帝的腿上,掌中的匕首握得死紧,镇定的回过头,镇定的看清身后人的脸,然后镇定的……险些原地蹦起来。

身后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贴在她耳边道:“嘘,好好看戏。”

一百零六

细细算起来, 俩人有七八日未见了。

撄宁这下真的傻眼了,顾不得台下此起彼伏直呼“陛下”的求助声,她先是扫两眼宋谏之身上的赭黄龙袍, 再定睛看向他的脸。

反应过来后, 撄宁鼓圆了眼睛, 伸手在他胸口狠狠推了一把:“你…你脑子坏掉啦?这可是, 这可是……”

她顺手扯过龙袍一角, 递到宋谏之眼皮子底下, 短短两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怕什么?”

宋谏之被推了也没有恼, 反而闲适的揽着怀中人往后靠了靠。案上酒盏中的酒只剩下一半, 另一半酿成了酒气,暗藏在他呼吸间悄然升高的温度之中。

少年玉白的面容隐在旈冠珠帘后, 眼尾的一抹飞红格外晃眼, 怎么瞧怎么不像正经人。

大殿中的脚步声嘈杂不断, 虽无人感伤高台,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半点不肯放过, 充斥在殿中每一寸角落。

偏偏眼前是个天塌下来也不动下眉毛的主儿。

撄宁悄咪咪看向不远处的太监统领,见他没什么动作,才勉强松了口气, 但心仍在半空吊着。

她没好气的啪啪拍了宋谏之两下, 气恼道:“你到底作的哪门子妖?”

她的巴掌正好拍在宋谏之脖颈上, 看上去凶狠, 可等拍完了,那几根嫩生生的指头却诚实的顺着衣领摸索了进去, 直等摸到他肩胛结痂的伤痕, 才抽回手。

宋谏之被她毫不客气的动作惹笑了。

他微挑了半边眉,伸手擒住撄宁的腕子, 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捏她软乎乎的指头。

“放心,这龙袍我既然敢穿,必然是同父皇商定好的,”这般乱成一锅粥的时刻,他又称回了‘父皇’:“难不成在你心里,我是能做出弑父杀君之事的人?”

‘弑父杀君’几个字被他含在齿间,一字一句的抛出来。

他敢说,撄宁都不敢听,急忙抽出手去捂他的嘴,用那双没什么威慑力的圆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

把弑父杀君说的如此轻车熟路,即便说他没这个胆量,都难叫人信服吧!

时隔多日再相见,宋谏之却被她这没分寸的眼神刺得浑身舒畅。

怀中人如今跟被喂熟的野雀儿一般,原先只是偶尔在他这个屋檐下歇歇脚,战战兢兢地躲着人,如今不止在屋檐底下筑了巢,光明正大的梳理羽毛,偶尔喂食喂得不顺她心意,还要被那尖喙叨上两口。

她套在身上的伪装,在一日又一日的投喂下,变得松散不成样子,即便想强撑着套上那镇定沉稳的壳子,也没了信服力,反而是壳子下的活泼生气,愈发耀眼,难以遮挡。

宋谏之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撄宁没注意他的神情,正待问个明白,突然感觉掌心一阵濡湿。她被针扎了似的迅速缩回手,脸颊立马烧了起来,绯红似半熟的桃子,神色却正经:“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瓮中捉鳖。”

宋谏之话音刚落,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自殿中传来,逐渐逼近二人所处的高台。

“陛下既获福寿丹,乃是得上苍庇佑,更应潜心修炼以慰上苍福德。朝中诸事繁多,恐耽误陛下清修,恳请陛下让位于太子,一心遁入法门,长生不老也不过咫尺。”

说话之人嗓音陌生,撄宁不认得。

但她隐约瞧出此人就站在高台石阶上,离纱帐不过两丈远,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脑袋扎进宋谏之胸前。

谁成想,她刚掩耳盗铃一般将自己藏起来,就被人捏着下巴强行抬起脸来。

撄宁不敢出声,只能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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