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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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搐。他们仿佛在对我说:“排长,把我烧了吧,让我的灵魂飘回故乡——”每次我从噩梦中醒来,浑身是汗,口里喃喃地说:“烧了,烧了!”弄得大家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不能说出我梦中的情景,那是我内心的事情,和别人无关。有一天,我对连长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烧了!”他疑惑地问我为什么。我冷冷地说:“没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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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北山阵地那一仗打完后,上官雄在和孙德彪通话时,问起了我的情况,上官雄说,我这个兄弟命大,也命苦!孙德彪听了他的话,说,麻子好样的,打完仗回国后,咱们一定要给他张罗一个媳妇呀!后来孙德彪在开庆功会时碰到我,把这他们说的话告诉我,我只是笑笑,能不能回国还是个问题呢,想不了那么远。后来战争进入了冷战对峙的状态,我们部队换防到一个叫清川的地方,接管了清川前线的防务。

我们连负责清川河北岸两公里长的防线。

我经常在埋伏在清川河北岸的草从或者壕沟里,和对岸敌军阵地上美国佬的狙击手较量。想起那段时光,真是很提气的,虽然没有炮火硝烟,却也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朝鲜给我留下的最大的记忆就是成堆的尸体和被炮火烧焦的土地,另外就是寒冷,那刺骨的冷多年后想起来,还令我牙关打颤,仿佛自己就是躺在冰块上的尸体,没有一丝热气。

就是在那些呵气成冰的寒冷日子,我手中的枪射出的子弹也变得冰冷,它在穿透美国佬的狙击手眉心后,那个倒霉蛋也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尤如一块死寂的冰。

那是个阴霾的早晨。冷得河面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我在灰沉沉的天色中,猫着腰钻出了坑道,轻手轻脚地穿过长长的交通壕沟。我不能让河对岸敌人的狙击手看到我出来,甚至不能有一点声响,牛逼的狙击手可以通过细微的声音判断你的方位,然后,他的枪口就会一直跟着你,你只要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那枪口吐出的子弹就会钻进你的头颅,让你的肉体永远回不了故乡。

我来到了交通的尽头,像只猎狗般跃起,跳进了一个弹坑。这个小山坡上有许多弹坑,这都是美国佬飞机上投下的炸弹造成的,现在却成了我藏身的好地方。每个弹坑前面,我都堆了几个沙袋,在沙袋中间留下了对方不容易觉察的缝隙,我的没有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的枪口就是藏着这些缝隙中,我也用这些缝隙观察敌人阵地上的情况。

就在我跳下弹坑前的一刹那间,我听见了枪声,一束机枪子弹打过来,在我的大衣上穿了几个弹洞,幸亏没有打中我的肉体,我心有余悸,这是我的运气,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而且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老手。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已经敲掉了十几个敌人的狙击手了,莫非今天他们请来了高手。我想,今天早上一定要消灭他!我从沙袋的缝隙中向河对岸敌人的阵地观察。清川河不宽,也就是几十米,敌人的阵地和我方的阵地间隔不会超过一百米。敌人的阵地静悄悄的,一片死寂。那个龟孙子藏在哪里?

我正在纳闷,“突突突——”又一串子弹飞射过来,打在沙袋间的缝隙上,要不是躲得快,我的眼睛会被打成一个黑不隆冬的窟窿。我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家伙连沙袋间的缝隙也能够看得见,而且枪法这么准,的确不是一般的人物。我的背靠在弹坑的壁上,不敢再露头,而是在考虑怎么把这个老狐狸引出来,干掉他。

天气冷得出奇,我都怀疑是不是美国佬在空气中散发了什么制冷的化学武器,使天气变得如此冻人,我使劲地搓了搓仿佛要冻僵的手,让自己的手指灵活起来。

过了一会,我再次把枪口放在了沙袋间的缝隙中,但是没有伸出去。就这样,也被那老狐狸发现了,又一束子弹打过来,好在我没有把脸贴在那缝隙上,但是我感觉到子弹从缝隙中穿过来的声音,那颗子弹就那样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我军帽的上方还留下了子弹擦过去的痕迹。

我把自己的军帽摘了下来,悄悄地伸出手,把军帽放在了沙袋旁边的泥土上面。然后我躲到了另外一边,绕到弹坑的后面,迅速地窜进另外一个弹坑里,弹坑和弹坑之间都是打通的。我在另外一个弹坑沙袋的缝隙中用枪对准了对岸。我想,只要对方以为那军帽是我的头,他一定会开枪的,只要我看到了对方子弹射出的位置,我就有办法消灭这个老狐狸。结果,对岸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一定识破了我的诡计,想想也是的,在高手过招中,我那个诡计的确是个小儿科,换了我,也不会轻易上当的。我有点臊,脸上滚烫滚烫的。对方一定还静心地观察着,琢磨我究竟藏在哪个弹坑里。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本来想早早地出来,敲掉一个敌人的狙击手后回坑道里去吃早饭的,没有想到碰到了一个难对付的家伙,想到早饭,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咕咕地叫开了。娘的,如此下去,不要说早饭了,就是午饭和晚饭都成问题!这对我这个神枪手来说,是一种耻辱!我不能这样下去了,豁出老命也要把这个龟孙子干掉!

我又回到了前面的那个弹坑。

我突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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