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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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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情绪全都随着眼泪一起排出体外了,扶桑此刻只感到自责和羞耻。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期期艾艾道:“我刚才……在给太子按摩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

“什么?”柳棠时简直气笑不得,“你怎么能睡着?”

“我也不知道。”扶桑比他还要不敢置信,“照理说从打瞌睡到睡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应该打会儿架的,可我就是……就是上下眼皮一碰就黏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没说他睡在了太子床上,怕吓着柳棠时。

柳棠时着实难以想象,扶桑怎么能在太子身边睡着。

换作是他,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困得魂不附体,也不可能在太子跟前合一下眼。

“是你自己醒的还是太子把你叫醒的?”柳棠时问。

“太子把我叫醒的。”

“然后呢?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下回睡饱了再来。”

柳棠时:“……”

这太匪夷所思了。

太子虽然没有外头传得那么可怕,但也绝不是个宽厚仁慈的主子,他不仅严于律己,同样严以律人,东宫的奴婢们个个谨小慎微,唯恐被太子揪住错处。

扶桑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犯了错,却没得到任何处罚,甚至连句责备都没有,太子何以对他如此宽容?

“可我哪有时间睡觉啊?”扶桑沉浸在忧愁里,“今儿个下了值,我一刻没敢耽误,先回引香院,吃饭、沐浴、更衣,接着就往东宫来了,根本没多余的时间让我睡觉。”

柳棠时道:“有了这回的教训,下回你就不敢睡了。”

扶桑回想起刚醒神那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的感觉,不禁打了个抖,迭声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我都不敢了。”

安静地走了一段,扶桑忽然想起件要紧事,这几天一直没顾得上问。他晃了晃柳棠时的手,引他转头看向自己:“棠时哥哥,太子杀宫女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柳棠时稍作犹豫,低声道:“是真的。”

虽然心里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扶桑还是怀着微渺的希望,想从柳棠时口中听到不同的答案。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

他并不想知道太子杀人的细节,知道的越多他只会越难受,他直接问结果:“太子为此受到了什么惩罚?”

柳棠时道:“禁足十五日。”

扶桑沉思片刻,慢声道:“再过两三日,武安侯世子的遗体便运送回京了,之后再停灵七日,十日之内定然要下葬的,否则遗体该腐臭了。到时太子的禁足还未解除,那他岂不是参加不了武安侯世子的葬礼了?”

扶桑此刻的才思敏捷令柳棠时微感诧异,他顿了顿,道:“这便是皇上对太子真正的惩罚。”

扶桑又开始为太子感到心痛了。

他委实无法理解,皇上究竟为何要这般苛待太子。

先皇后在生下太子后血崩而死,皇上为此迁怒太子,也不是不可以,可先皇后已经故去十八年之久了,皇上对太子的憎恶不仅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愈演愈烈,对太子如对仇人一般……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难受,他不敢想太子这么多年经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

帝王之家,无父子,无兄弟,无亲情,只有无休无止的争夺与杀戮,实在可怕得很。

扶桑没心情再说话了,兄弟俩沉默着走完剩下的路,回到了引香院。

柳长春和袁雪致刚睡下,听见他们回来,正欲披衣起来,听见扶桑在门外道:“爹娘,夜深寒凉,你们切勿起身。孩儿安好,自去安歇了,明早再来给爹娘请安。”

待回了房,银水已为他备好两盆热水,一盆用来洗脸,一盆用来洗脚。

刚收拾好,听见敲门声:“是我。”

扶桑道:“进来。”

柳棠时推门入内,走到扶桑跟前。在灯光的照耀下,那道伤痕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抹药了没?”柳棠时问。

“还没来得及。”

“你说的那个养颜膏在哪?我帮你抹。”

“我藏在抽屉里了。”

柳棠时去拿了药膏,和扶桑面对面坐着,帮他涂药。

“还疼吗?”

“不疼,都快结痂了。”

仔细看,伤口的边缘确实已经开始愈合。

涂完药,柳棠时摸了摸扶桑的头,微笑道:“早些睡罢。”

柳棠时性子偏于内敛,很少如此直白地向扶桑展露他的温情,扶桑受用极了,竟觉得这个伤受得值了。

从来不失眠的扶桑,却在今夜辗转反侧。

我怎么会在给太子按摩时睡着了呢?

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怎么睡着了呢?

……

他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悔恨,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然而木已成舟,他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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