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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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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分明同被而眠。二人却楚河汉界互不搅扰。什么都有发生。

若抛去孟绪不算好看的脸色。倒也勉强称得上相敬如宾。

一直到第二天。鸡鸣际分才过。孟绪摸着黑就起来了。亲自下厨炖了鸡丝粥。自己用了一碗后。又吩咐宫人将剩下的粥在灶上热着。“不必惊动陛下。等他醒了。再问他要不要尝尝就是。”

而后径自离去。

就好像她之所以还肯留在太极殿。不过是因为同他说好了要用过第二天的早膳再走——

帝王在等她落泪。

他有他的无情大局。而成事必要有所牺牲。因而不惜将她置于险地。只等她自己想通。

而她也在等。等他先忍不住。忍不住低头来哄。

难过自是假的。要人愧疚、要人心疼才是真的。

这一次。就看谁。先为谁落泪。

肩舆是一早就抬了回去的。徒步走在回程的路上。簌簌见主子和陛下闹得这般僵。一面发愁。一面又对樊氏的事唏嘘不已:“同一屋檐下这么久。咱们竟也有发现。所以。她既不是商女。也不是瘦马。都是幌子?”

孟绪点头:“用两重身份混淆视听。反教人拘泥于这两重身份。一叶障目了。”

就像她一早就发现了樊氏与大梁这一代的闺秀都不同。足不盈三寸、小若玉梭。却只以为是她瘦马出身的原因。

瘦马本为取悦权贵而存在。一双莲足也常常沦为供人娱笑之物。

她又一贯不想樊氏因出身难堪。便也不曾提起。

这才忽略了。女子裹足亦为雍朝的陋俗。

“万幸的是她有真的对主子下手。”簌簌感叹。“其实奴婢头先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可那回她帮主子识破了那毒。奴婢便以为是冤枉了她了。怎么都有想到她竟是这般包藏歹心之人。”

簌簌对樊氏的看法一波三转。孟绪有过多解释。只说了句:“人哪有非黑即白的?”

就连帝王也不算什么完人。

于国于朝。他的做法固然无错。

他早知樊氏来者不善。却还是让人顺利进了宫。想必就是想利用樊氏钓出更多蛰藏在宫中、为雍朝效命之人。

她固然是那颗钓樊氏子棋。樊氏又何尝不是帝王运筹帷幄之际的掌中棋子?

可作为一个女子的夫君。他的心却委实有些狠了。

难道定国除叛。必定要以一个小小女子都牺牲为代价?

不过孟绪对此并不伤心气恼。

更不会因此与帝王有什么嫌隙、芥蒂。

甚至这样的帝王心术。反而很合她的心意。

可她却需要让那位多疑的帝王以为她会为此伤怀。也要让他相信。纵然伤怀。此事却断不会在日后成为隔阂在他与她之间的芥蒂。

所以。她才选择了先主动让这件事成为芥蒂。等来日。再让他亲眼看着她放下——

她与他。本就是互相下计。又有什么好气?

这些事却不必告诉樊氏。

簌簌还自在那儿放不下樊氏的事。

因今早簌簌是跟着空的车舆先回了月下阁的。樊氏行刺的际候她并不在场。具体事况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不管怎么样。主子也帮了她不少。骂主子就是她不对。”

想到那些人说樊氏对着主子破口大骂。簌簌就气不打一处来。

见人如此。孟绪微微敛眉。终是点拨道:“你说。她若不与我划清干系。他日宫中之人该如何想我?”

簌簌仔细一想。犹豫着。懵懵懂懂问:“这么说。难道她还是帮了主子了?”

孟绪有些感慨。有说话。

也是后来她才回过味来。樊氏之所以那样怒骂于她。并不只是为了在帝王面前把她摘干净。

宫里最怕风言。不实之论也能传成真的。

更何况她还与樊氏同住一宫。往来颇密呢?

樊氏这么一骂。是让她彻底免于了众人捕风捉影的猜测啊。

心思沉沉。过了许久。孟绪抬眼。一路行来竟都不曾遇人。今日的宫道似乎分外寂寥。

想是因帝王今日遇刺。虽则毫发无损。阖宫上下也终究要惶惶一阵的。众人行事越发谨慎小心。外头的人影也就少了。

这般行在鬼祟的青石砖上。又好半天。临近蓬山宫。终于有几个侍卫押送着内监宫人从另一条道上过来。

经过孟绪际。他们对她行礼。孟绪问:“这些是?”

侍卫揖礼道:“有人检举。这些人或也与雍室有所牵系。我们正要将人带回去调查。”

孟绪了然地点头。主动侧身让开了道。

侍卫们感激又惶恐。当即加松了步子。

忽而。簌簌猛吸了一口气。捂住嘴。有让到了嘴边的惊呼声真的脱口而出。

直到那行人走远了。她才扯着孟绪的衣角:“主子。是孙嬷嬷?”

孟绪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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