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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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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猛然一顿,她忽然想起此人方才说他的汉姓为苗,苗舒敖,苗平野……?

她紧盯住舒敖,眼底神光微动,疑窦忽起:“你和苗平野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大哥。”

舒敖喉头稍紧,神色复杂。

细柳原本清冷的眉目间浮出一份惊愕,她从未见过那位已经离世的右护法,因而亦不知他竟原是个苗地人,但若右护法与眼前此人真是亲兄弟,那么舒敖知道紫鳞山,知道玉海棠倒也不算奇怪了。

可隐隐的,细柳仍觉有些不对,再抬首对上舒敖的目光,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手覆上腰间短刀:“细柳刀已是紫鳞山之物,我绝不会给你。”

“啊?”

舒敖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我不是要刀……”

“那你说,”

细柳面容透着一种锋利的冷感:“你到底想做什么?”

舒敖满掌的细汗都要将那小瓷瓶捂热了,他迎向她冰冷不善的目光,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从哪里来?我……”

“阿叔。”

忽然之间,巷口那片昏黑中银铃簌簌而响,一道清脆的声音落来。

舒敖高大的身躯一僵。

细柳抬眼,朦胧寒雾中,那浑身银饰的少女仅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笑吟吟的,目光与细柳一触,又忽然看向舒敖。

舒敖双肩忽然塌下去。

“雪花,你怎么来了?”

他怏怏道。

她走过来,身上银饰轻响:“大医找你回去吃腊肉鸡蛋面。”

舒敖跟大医一样喜欢吃腊肉,还喜欢就着鸡蛋面吃,这大半夜的,他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

雪花看了一眼舒敖手里的瓷瓶,她对细柳道:“姐姐,这是大医的好药,阿叔给你,你就收下吧。”

说着,她要去拿舒敖手里的瓷瓶,舒敖却立即往旁边挪了几步,躲开她的手,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东西硬塞进细柳手里。

雪花撇撇嘴。

舒敖看着细柳:“这药你千万要吃。”

说罢,他便立即转身往巷子口去了,雪花几步跟上去,一声一声地叫“阿叔”他也不理,只顾自己闷头往前跑。

渐渐的,银饰的清音消失了。

细柳瞥了一眼手中的瓷瓶,片刻,她步入昏黑之中,出了巷子口,朝冷寂的街道上去。

舒敖从暗处显出身形,看着细柳越走越远的背影。

“阿叔怕我给她下蛊?”

雪花靠在墙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姐姐身上的东西可比我的毒虫厉害多了,它们才不敢靠近她呢。”

舒敖一言不发。

雪花看着他道:“阿叔,回去吧,吃腊肉鸡蛋面去,大医在等你。”

舒敖却如一道山廓半隐在这片晦暗的夜幕里,飞雪连天,眼见那道身影快要不见,他忽然张口,粗犷的嗓子扯出来一个连绵悠远的调子:

“天地刚生下,相叠在一起,筷子戳不进,耗子住不下,虫虫压里头,水也不能流……”

异族古歌被他用生涩的汉话吟唱出来,在这片没有人烟的街道上,显得尤为深邃孤清。

细柳隐隐听见这道怪异的歌声,她忽然停步,隔着一片浓浓寒雾,漫天雪落,她朦胧看见那两道模糊的身廓。

“宵禁之时,何人乱吠?”

猛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喝声从另一头的街巷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森冷整齐的步伐声隐约传来。

那是巡夜的队伍。

“阿叔我们快走!”

雪花连忙拉着舒敖往回走。

舒敖被她拽着膀子,一边走一边问:“雪花,什么是乱吠?”

他就出过一回苗地,平时也没认真学,好些汉话他还听不懂。

雪花不假思索:“就是狗叫。”

寒风呼啸,斜吹大雪,细柳回到府中,惊蛰与来福的屋子早灭了灯,她在廊上洗干净了手,又去浴房中就着冷水洗漱换衣过后,方才回到房中。

左肩中的银针总是刺得她不舒服,但今日所有的疲惫都在她躺下去的一瞬开始包裹她,仿佛她的手脚都像生了锈,桌上一盏灯烛在燃,她目光触及灯下那只舒敖强塞给她的瓷瓶。

伴随窗外风雪,她想起那道怪异的歌声。

他到底想说什么?

千头万绪如乱麻,细柳怀抱着心中怪异不知何时眼皮沉沉压下,她本有一副好像怎么都暖不热的身骨,但在朦胧中,她觉得自己好像更冷了。

像是被封冻在冰冷的水中好多年,水波在晃,点缀毛茸茸的渔灯,她挣扎着伸手,努力破开水波,水面之上乌篷小船晃动着,一只大掌伸来按下她的挣扎。

水声激荡,鳞波涌动。

她逐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冰冷的湖水包裹她的口鼻,她什么也看不见,在一片漆黑中下沉,再下沉。

但忽然间,好像有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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