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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做儿女的和做父母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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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想象,杨洁,也包括杨颖,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她们急着成年逃离原生家庭的愿望,该有多么迫切和强烈。

相比姐姐来说,妹妹做得更加彻底。她考上了大学,却知道这仍然是仰仗父母接济的生活方式,她退学离家,后来找了份工作——这无疑都是为了更快地摆脱家庭束缚。

她和小星星在电话公司工作的时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接待员,但这工作至少不让人害怕,她们或者住宿舍,或者自己租房子住。薪水虽然微薄,但也够活着的,起码不用担惊受怕。

在遇到李咏霖之后,杨洁的心境有了很大改善。李咏霖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岁数大的人更多包容,不会像毛头小子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闹别扭。李咏霖也有经济实力,可以轻松地供养她,给她高质量的物质生活。所以,她与他之间到底有多少爱,我说不准,因为物质条件,占有很大程度。

但是我认为,杨洁还是爱他的。

因为他是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男人!

这段婚姻,在建立之初,大概是会让人羡慕的——他温文尔雅,她光彩照人;他事业有成,她善于持家;但是分手的悲剧,却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我们回头再来看看李咏霖的身世,他出生在一个较为困难的家庭,并非家里独子,身后还有三个妹妹。作为家里的长子,他的责任可谓重大,不过他也不甘心碌碌无为的一生,没有条件供他继续念书,他就选择了从军。在军旅生涯中,他聪明好学,踏实肯干。老威给我讲过一则传闻。据说他在军营里的出色表现,受到一位老营长的青睐。老营长有意把女儿许配给他,招他为婿,可惜两人之间并没产生什么感情。收女婿的念头作罢,老营长却依旧对他照顾有加,转业后也多方为他联系奔走,在他与杨洁的婚礼上,居然还来做了证婚人。由此可见,李咏霖是多么的善于与人相处。但是,事业的逐渐成功,并不能弥补他对原生家庭的愧疚感。在家庭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参军。于是,事业有成的李咏霖,怀着一份愧疚感,对父母对妹妹们,也很关照。这就有了他的二妹在他和杨洁的家里,一住就是两年的事件。

悲剧在一开始就被酝酿好了:杨洁摆脱原生家庭,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在她的新生活——她的小家里;李咏霖则不能这么做,他对杨洁的确很好,但很大精力,仍然放在原生家庭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杨洁和李咏霖堪称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然一触即发。而杨洁在原生家庭之中,不可避免会沾染一些暴躁的坏脾气。她缺乏安全感,很怕会失去李咏霖,或者再次经历幼年的遭遇;她越是担心,越是害怕失去,她对李咏霖袒护父母及妹妹的行为,就越是感到气恼。

还记得那个二妹偷钱的传闻吗?现在这件事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更何况我也无法回溯时光。弄清楚到底是真的偷钱了,还是杨洁的嫁祸。我更倾向于后者,并且认为这是情有可原的。

第三次咨询,于是演化成了我要帮助杨洁割断脐带。

这比喻有点残忍,不过恰如其分。

人人都听说过“孩子”这个词,为什么它是个名词,而没有动词化呢?因为当孩子没有当父母那么积极,它是一种消极状态,并且普遍存在于长大成人之后。我们常听到“养育”这个词,但“做孩子”这个词却鲜少出现。

纵使过了40岁、50岁、60岁的年纪甚至已经迈入七旬了,有些女儿仍继续做女儿,有些儿子仍继续做儿子。这些像女儿和儿子的行为举止,并非出于自然奉献的爱。这些令人困扰的幼稚行为,是为了讽刺父母早该终止的权威。

“做父亲”让父亲这个称呼变成动词,一直和传宗接代和责任感有关,仅此而已!“做母亲”是这个社会上很常见、一再被提到的字眼,有多重荣耀和神圣的含义。但是为什么没有“做女儿”、“做儿子”这样的固有说法出现呢?即使有,人们会认为这是一种尊重别人的说法吗?不,这是骂人才有的话。因为孩子所承受的心理负担,在一些不尽人情的家庭体制中被忽略掉了。

杨洁和杨颖的家庭,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在杨洁离婚之后,这个情况并不见得会得以好转,认为自己的爸爸是浑蛋——即便他真的就是浑蛋——并不能解决问题。最麻烦的是,父亲这个成年男性形象倒塌,加之她之前婚姻的失败,很可能对杨洁今后展开新的感情生活,造成巨大的干扰。

于是,我鼓励她做一场被我称为“独立宣言”的游戏。我们宣布自己已经成年,将正式摆脱父母的阴影和约束;同时,宣誓我们已经离了婚,也要摆脱与前夫的感情纠葛。这表明,我们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是相对独立,同时也是绝对完整的个体,从今往后,我们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努力地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体现。

宣誓结束,我还象征性地用纸叠了一个小戒指,让她套在手上,标志着我们真的拥有独立的权利了。

很孩子气,对吗?我也知道,可总比空说大道理,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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