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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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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敏感之人,如何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温禾安就已然腻了,想要结束。

她只是不说。

大概是因为他还病得消减,提不起精神,又大概是她太忙,没时间正儿八经剪断这关系。

她又心软,又心硬。

他们之间,从来也没什么山盟海誓,她似风雨般,要走,纵使他使尽浑身解数,又怎么留得住。

“我与温流光联手,条件是她不得伤你性命……后来,我借了王庭的手,动了手中的关系,叫天都只是封了你的修为。”江召越说越快:“我有做安排,没想让你真去归墟,只是我当时才回王庭,安排的人手出了岔子,没能将你换下来。”

“后来。”江召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去了归墟。”

只是晚了一步。

一步而已。

温禾安终于露出茫然的诧异之色。

江召缓缓抵着石桌站起来,一步接一步,朝她走过去,心中酸成一滩,眼睫细密地微颤,他知道她介意什么,又知道她难以忍受什么,为了解开这个死结,只得将那诸多变幻的,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心思都袒露出来认罪:“我没有别的办法,你越在天都待着,便越危险,他们若是用别的意外对付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安安,我有私心,你那时已经不想要我了。”

“你做了决定,从来不更改,不回头,什么都留不下你,我没与别的女子接触过,我只知道要将你留在身边。”

他或许用了错误的方式。

温禾安不能原谅他,或者说,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最终宽宥他。

幻象中一切都安静下来,梨花如飞雪,飘落在温禾安肩头,她觉得脸颊开始散发热意,有点痒,可能是因为才沾过陆屿然的血,并没有痛意,可谓是发作起来最是轻微的一次了。

但这仍给她的心情蒙上了层

阴翳。

温禾安确实是吃惊的,她想过江召是为权,为势,为了迎合温流光和王庭,她见惯了大家族中尔虞我诈,层出不穷的手段,这实在是其中最基本,不足人称道的。人心本是如此,立场转变,生死之仇,无需多说。

谁知他竟提起男女之情。

温禾安静默,半晌,倒是真抬头扫了他一眼,乌瞳清静。

她凡事不喜欢与这两个字沾上关系,其实事到如今,已无谓解释,她却仍要压着脸颊上的那块热意,争输赢般一一辩明白:“一开始,你带着山荣来求我,我救了。后来,你说要在一起,我想寻个清净之地停下,歇一歇,你我条件都谈好了。你自此不再受到追杀,逼迫,性命无忧,能好好做个烹茶吟诗的高雅公子,衣食住行,样样都好,修为所需的东西自然有人为你准备妥当,我不曾苛待你,轻慢你,我认为这场关系里,我足够尊重你。”

“如你所言,你只需提醒我一声。”她戳穿他所有无法见光的心思:“你知道,只是提醒一句的事。”

温禾安不会忽视任何人的提醒,她会规避,会提前做安排,想从天都盘根错节的势力中挣脱出来,或许艰难,或许无法全身而退,但也绝不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她差一点就真死在了归墟。

而这不正是他做出来的事吗。

江召不语,他早就发现了,在温禾安的眼里,她会明白清楚的定义一段关系,一场交易。

他有求于她,她为他付出了钱财,时间,所以会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个被他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府宅,会自然而然的接受他的温和气质,关心,别出心裁的小心思,独独将感情拒之门外。

他如此惶恐,好像就因为相遇时不堪的境遇,注定有求于人的处境,他就永远失去了获得某样东西的可能,就注定了她能随时换了他,看上下一个,另一个。

江召确实卑劣,他起先还挣扎,煞费苦心为自己找许多证明自己情非得已的理由,思索着两全其美的破局,今时今日终于木然承认了自己的卑劣。

在他有选择的时候,他想着如果能保下温禾安,又叫两人身份相对平等一些,这或许是他们感情转折的一个契机。然而一切脱离轨迹时,他心尖发颤,因为离温禾安越来越远,在王庭再如何都没有意思,他于是审时度势,来见她,来忏悔,来为自己开脱,求她的心软,求她的怜惜。

他握着王庭许多秘密,温禾安能跟陆屿然合作,也能接受他回到身边。

他本就不是表现出来那般干净,清澈的样子,没了她的束缚,不用在她面前表现,他残忍的令人发指,在王庭的黑暗中混得如鱼得水。这好像是他生来的本事,生来就是乌黑的底,却一直用纯白之色堆砌自己。

可他不沉溺在这种呼风唤雨的快感中。

他仍是止不住的期盼着回到温禾安身边。

江召很难接受温禾安身边出现别的人,别的变化,一时一刻都让他觉得心脏收紧,悬起,如置身烈火中。

他最终在灿烈春日下站在她跟前,眼底的痴迷缱绻并不作伪,话语中有轻轻的颤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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