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完)(2 / 2)
掉齐霜翰和周宴迟,你是周雁回。”
周宴迟摸向防弹衣后的夹层,掏出一迭证件递给他。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娜塔莎没有给我活路。”周宴迟伸出腿,缓解着膝盖处的疼痛,“所以亚历山大不论生或死,这个行动都是失败的。”
齐霜翰颤抖着手翻开崭新的证件,鼻翼翕动。
“入境后,先去蓊城祭拜一下我的母亲吧,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等不回卑鄙的爱人,现在也要失去不孝的儿子了。”
周宴迟从来不喜欢这个名字。
宴迟宴迟,爱也迟,恨也迟。
他望着齐霜翰情绪变化的脸,牵起嘴角:“我的名字寓意不好,所以就不让你继续做他了。”
那日他说在完成齐霜翰的心愿前,要先完成周宴迟的心愿。
“我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回到兰城,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或许还会有些沉重,可是一劳永逸。”
齐霜翰背光而立,长久沉默后突然念了一句诗。
“我从前最讨厌背他的诗,晦涩拗口,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明白一点真理。”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周宴迟知道这是他的投名状,只不过他从来不是被齐霜翰效忠的那个君王。
“趁着冬天还没结束,飞往让你心心念念的温暖地带吧。”
齐霜翰收起证件:“你呢,你怎么办”
大雪覆盖后的森林格外寂寥,周雁回只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心跳:“以前在出租屋给她画地最多的就是向日葵,她不懂艺术胡乱夸我是梵高,我啃着大列巴开玩笑说我如果以后学他开枪自杀不是因为卖不出画,而是大列巴实在太难吃
“周雁回,你要去找你的君王,我也该去找我的向日葵了。”
积雪埋到小腿处,男人艰难地朝着前方行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惊飞一群雪雁直冲云霄,展翅向南飞,白得比阳光刺眼
周雁回止住脚步,流下一滴泪,却再也没有回头。
晨光熹微,从窗帘缝隙中投下一泛蓝亮光。
宛桾抬眸,身边的人已经起身,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蹲在床榻边与她平视。
鼻间萦绕着玉兰香,混合了露水格外清幽。
“小枣,我父亲是个重犯,小叔是个贪官。”
“你现在是蓊城周若菱的儿子。”
“我也没有学历”
“周宴迟高中学历,你不过初中学历都能扮演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心虚。”
“现在军火生意也没了,只剩下一个干净的身份。”
宛桾平静地盯着他:“所以你早就回到兰城,第一件事却是去烧信,烧光十二封信后呢,带着梦寐以求的平民百姓身份自燃么?”
“我是打算烧完信再来找你。”周雁回摇了摇头,“我只是实在没有底气与你站在一起”
“你能扮演好周宴迟,自然也能过好周雁回的人生。”
不再是那个罪犯的儿子,不再是代号g的雇佣兵,不再是站在别人阴影外皮下的周宴迟。
宛桾视线落到那个精致华美的圆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从枝头新鲜采摘的白玉兰。
“阿齐。”
“在听呢。”
“你唯一一次送我花,为什么选择白玉兰?”
周雁回愣住,然后迟疑地点点头,含糊应声:“啊,嗯春天里的花,白玉兰最好看。”
“可惜,我出生在秋天。”宛桾支着脑袋,靠在枕头上,“春花始放,盛夏热烈,偏偏只有秋日最短暂,恍惚一下就被冬日的寒风席卷所有知觉。”
周雁回抬起头,眨了眨眼:“兰城的夏秋之交气温乍暖不定,经常扰乱花期。”
“小枣,我不是喜欢春花,我刚好见过在初秋二度开放的玉兰。”
手心里被塞进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宛桾低头看去,是一枚变形的素戒。
“这是我的那一枚,也是在我当年失去关于你的一切联系后唯一能让我怀念我们的东西。”
周雁回又掏出她的那枚素戒,银白的表面反射出清冷的弧光。
同样的地点,男人抿紧唇线一如从前那个少年,执拗地举起戒指抬起她的右手套回无名指。
不粗不细的宽度,刚好把疤痕覆盖。
“那一枚让我的心脏免遭苦痛,这一枚让我的心脏保持跳动。”
男人单膝跪地,像是圣坛边宣誓词结束后的对戒互换。
时间永恒,爱意亦然。
“钟宛桾,我可以和你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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