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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到他血淋淋的内脏中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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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吃得格外好。

今年因为换了店面,还要筹备开业,蒋丽就没带着丈夫和儿女回老家。中部老家的人知道外嫁的女儿拆迁了,今年又寄了格外多的土特产。

以前陈萝总捞不到腊肉吃。

这回满满一盘放在桌上,腊肉、熏肚、气肝……味道极浓郁。

她吃了两碗饭,很饱。

后半夜舅舅舅妈到牌友家里搓麻将,姐弟三人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陈学鑫玩一天了,抱着扶手睡得很死。

陈学梅够过来,将今年得的红包塞给她。

顿了顿,又问,“之前……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萝本想说白旭山给的,是照顾老崔酬劳。触到陈学梅惶惑的眼,又垂下头,“参加比赛得的,一直没用。”

虽然众生平等。

但是照顾一条狗的酬劳,和夺去一个婴儿生命的费用……光是放在一起,怎么都会叫人痛苦的吧。

陈学梅没说什么。

勾着嘴角了然笑笑。

第二天清早,舅舅舅妈没回来,陈萝乘车到郊外白旭山的家。

老崔就睡在门口。

听到脚步立马哼起来,长而有力的尾巴甩到墙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笑着开门进去,蹲下揉了揉狗子的头。

老崔扑上来舔她。

一人一狗互相撸够了,才往客厅去。

冰箱里有冷冻的兔肉、鹿肉,她拿出来解冻,又切了水煮蛋一起放到狗盆。最后放入微量元素片剂,看眼手机上白旭山发的菜谱,又加入一点亚麻油。

白旭山在家有时间,就是这么喂老崔的。

在公司,一盆狗粮就完事。

老崔摇晃尾巴,头在食盆里拱个不停。

两只长长的耳朵几乎塌到碗中。

“吃这么香。”她托腮笑起来,盯着白色的狗尾巴尖,感受到一点年节的冷清和温馨。

老崔吃完,她带下去遛弯。

这边的住户,逢年过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零散几个人像鬼魂一样,游荡在花园。老崔一边标记一边走,脖子上的骨头狗牌晃来晃去。

附近没人遛狗,它一只狗晃来晃去,有点寂寞。

陈萝走啊走,没想到在小区门口,还能看到熟悉的黑色轿跑。

她下意识拉紧狗绳,叫老崔往回走。

许一暗出来,很大的一只从偏矮的车门挤出,像从画框亦或是梦境走出的高大骑士。

可他不是,不是骑士。

“陈萝”,他叫她。

陈萝抿抿唇,她希望自己不是陈萝。

——脑门裂开,脑汁流光。

——灌入铁水,脑门阖拢。

即便灼热疼痛,女孩也能点头,用稀松平常的方式同他说话,“怎么在这?”

老崔一屁股坐在地上,歪头看许一暗。

许一暗站路边,唇上有些青灰色胡茬。

他望着狗,白旭山的狗,再望着她,恐怕也是白旭山的她。喉结动了动,憋了数日的话,全部化作漫不经心的眸光流走。

“路过。”他说。

陈萝嗯了一声,拽拽牵引绳,老崔站起来扭动屁股往回走。

她进入小区,消失在转角。

又在屋里待一会儿,添满狗粮,换好尿垫,这才背起书包离开。

女孩刷开门禁,走出小区,没想到黑色轿跑还在。

天黑了,冷风一阵阵刮。

将世界吹得颠三倒四,黑白不分。

陈萝捏着衣袖,牙根传来一阵阵的痒。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恨不得他消失,可是目光粘在车身,像嘴唇粘在结霜的冰块,根本撕不开。

非要撕开的话,一定会血淋淋。

要撕下一块肉的。

她佝偻身子经过,像一棵压弯了的狗尾巴草。

他探出头来,“我送你。”

“不用。”女孩说。

“公车要等半小时。”男生说。

“我能等。”她斩钉截铁。

我能等三个

pΘ18Θгg)字。

陈萝以前也说过。

许一暗坐回去,不愿再想以前。

陈萝到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坐着,黑色轿跑停在原地,没有动。

风越刮越大。

陈萝打开软件查询实时交通。

软件显示市区下雨,车道拥堵,公交车来估计要很久。

她打开消消乐,一点也乐不起来。

最后走回去,看着车窗后男生青白俊逸的脸和指节分明的手,竭尽毕生之力,平静且冷漠道,“你要怎样?”

不等许一暗说话,陈萝又自顾自道,“我放过你了,你放过我不行么?”

阴沉厚重的天空终于下起狂躁的雨。

冰雹似的打在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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