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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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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子眼含忧色,白术拦住柳宁的手臂:冷静。

抱衡君左支右绌:你们别吵了,别吵了。

什么魔障?柳宁反倒质问起来。

贺洗尘挑眉,比纨绔败类还轻佻三分:你已入魔,还不自知?他实在太得意了,毕竟要抓住柳宁的痛脚,简直比偷喝他一杯「佛不度」更难。

只见贺道长负手绕着怒不可遏的青蟒走了两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啧啧称奇。入魔还能保持清正的本性,普天之下,只这么一个柳宁!

贺洗尘举起折扇:宁哥儿,你看我。

抱衡君眉头一跳,预感大事不妙,悄悄挪到门口。

柳宁不明所以,但还是望进贺洗尘寒渊一般的眼睛。清浅的瞳色中老老实实地倒映着他沉重严肃的神情,好像眼前人欠他钱似的。确实欠钱,还欠得不少,六十六万,够贺洗尘愁眉苦脸上一阵子。

想到这,柳宁的不悦奇异地好转了些。

忽听三声呼喝,沉香扇骨三起三落,敲上他的脑袋。

冥顽不灵。

听吾一言

回邪入正!

柳宁灵台顿清,却难以置信地懵了。

贺洗尘已经和抱衡君逃之夭夭,白蔹子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推开窗往楼下大喊:记得回家吃饭!

宁哥。白术欲言又止。

他打我?柳宁面无表情。

嗯。

柳宁冷笑不已,徒手捏碎了佩剑剑柄,未尽之意不言而喻:等他们回家吃饭

嘈杂的片场乱中有序,孔阙拍完第一幕戏,让男女主角下去休息。这幕戏拍了三十几条,水磨工夫磨得他差点炸出孔雀尾巴,幸好这一条终于勉强让他满意。

抱衡君好色,孔阙也好色。狐狸开了个娱乐公司收集靡颜腻理的美人,孔雀直接跳进大染缸和风情各异的女演员搭戏。天时地利人和,他的演艺生涯可算巅峰,各类大奖拿得手软,于是又扑进导演圈,开始寻求艺术美。

雀儿还挺有模有样的。众人看不到的高高的屋顶,贺洗尘倚靠屋脊兽「行什」,俯视乱糟糟的拍摄基地。

你怎么知道孔阙在拍戏?抱衡君掰开核桃,分给他一半,另一半丢进嘴里细细咀嚼。两人不敢回家,生怕被柳宁生吞活剥,惨兮兮地在这里避难。

孔阙是大明星,公交车站都是他的广告牌,没注意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留心了才发现全是他的身影。贺洗尘懒洋洋地转着扇子:小十一告诉我的。

抱衡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他和孔阙不对盘,但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当年他们赶不及见贺洗尘最后一面,孔阙却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头上,认打认罚,连遇见黑白无常,也一溜烟避开,怕讨人嫌。

是么?贺洗尘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眼珠子一转,朝抱衡君伸手,给我个核桃。

很久很久以前,孔阙叼着酒壶在湖山下泛舟。远山如黛,碧波荡漾,偶见楚腰馆的春山姑娘独上兰舟,充耳琇莹,会牟如星,动人心魄。

他那时候孟浪得很,摇着桂棹火急火燎地就想追上去,结果却被半路杀出来的杏衣公子打断。

你找死?孔阙气急败坏。

贺洗尘的竹舟横在他的去路上,也不在意半身衣裳湿透,笑问:那姑娘怕你,你不知道?

孔阙一愣:怕我作甚?

榆木脑袋。

如今孔阙回想起来,还记得春山姑娘美丽的拂烟眉和暧昧的绛唇,也记得黄皮子化成贵公子,百般无奈地站在船头,发尾水淋淋地往下滴水,风流暗销。

他解救了蜘蛛精的压寨新娘,却害得好友孤单地死在雪中,魂飞魄散。

他很想很想跟贺洗尘说声对不起。

导演,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副导担心地问。

不需要,叫灯光师过来。孔阙使劲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导演是很苦很累的活儿,他忙得胡子拉碴,每天起床都要检查尾羽秃了没。但只要拍出漂亮的镜头,他霎时间便身心舒畅。

孔阙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仰头看湛蓝的天际,突然耳朵一动,敏捷地侧过脸,接住凌空疾驰而来的核桃。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没发现异常,才捏碎空荡荡的核桃壳,挑出藏匿在里头的纸条。

雀儿,见信如晤。

黄鼠狼和狐狸落款。

孔阙怔然攥住纸条。

暂停拍摄!

去你妈的见信如晤!我要亲眼看见你平安无恙!

贺洗尘和抱衡君已经走了。来迟一步的柳宁站在屋脊上,等了十分钟,黑白无常倏地穿过屋顶的瓦片,神色惨白。

查到了吗?柳宁大概猜到了答案,仍旧执着一问。

没有。

生死簿上没有老贺的名字,「怀素子」也没有。

谢必安和范无救苦闷地瘫倒在屋顶,斜阳的晚霞不热烈,却险些让他们泪流满面。柳宁反而没多大的反应,半张脸淡漠地隐藏在阴影处,只是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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