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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 第3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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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不敢轻忽,郑重一叩首,恭恭敬敬的道:“据臣估算,三月足矣。”

“好,好一个三月足矣!”皇帝抚掌大笑,伸手拍了拍徐阶的肩头,意有所指的沉声抚慰道,“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啊,不似那些目无君上之人,只知道给朕找麻烦,半点也不知道为朕分忧……”

皇帝轻声细语,可是边上的严家父子却是如雷电击中,几乎就要委顿于地,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解决了这事,皇帝也没了什么说话的心情,挥挥手便道:“都下去吧,朕要修炼了。”

徐阶和往常一样,给严嵩让了个位置,和几个同僚说了几句话,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出了门。夜色沉沉,些许月光和灯光柔和的照下来,徐阶含笑的面容微微显出几分夜里才有的寒意,他的手就掩在袖中,激动的几乎要颤抖起来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皇帝对于严家的耐心已经到了头。

忍耐了这么久,前前后后折了这么些人。

至此,他们终于可以对严家动手了。

回了严家,严世蕃仍旧对自家老爹这失常表现十分不高兴,嘟囔了好几回:“爹,你怎么就提了南宫?这样太……”他一张圆脸憋得通红,显出几分嫌恶来,“这下好了,姓徐的顺杆子爬,等他站稳了脚跟,咱们要去哪里站着?我看咱们家也要跟着倒霉了。”

严嵩自个儿也回过味道来了,压着气,没理他,闭着眼睛不吭声。

严世蕃仍旧嘀嘀咕咕:“爹,以后你要是不知道,那就别说好了。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严嵩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口的怒火,厉声道:“严东楼!你给我嘴上干净些!”

到底是自己的老爹,严世蕃稍稍收敛了一点,只是仍旧是十分的不高兴,虽然没吭声但还是低了头摆着脸显出自己的不快来。

严嵩静了片刻,沉吟着问了一句道:“徐阶是立了军令状,说是‘三月足矣’。你管工部,这余料可够?”

这话一出,可做文章的地方就太多了。

严世蕃那双独眼跟着一转儿,满是横肉的面上就绽出了一点笑容来:“本来是有的……”他慢吞吞,咬着牙,轻轻笑着道,“可现今我瞧工部的库里是一点也没有了。徐阶既是想踩着咱们去给皇上献殷勤,那就由着他去吧,我倒是要看他三个月怎么把万寿宫给修好……”

严嵩微微阖眼,问了一句:“尾巴都能理干净?”

严世蕃一摆头,得意得很:“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头就好了。我迟些时候就直接把账挂去兵部,东南那里近来正打算造船呢,胡宗宪又是咱们的人,两边一对就凑合了。若要再查,那就活该徐阶倒霉了——咱们前前后后往皇上内库塞了那么些银子,是为了替君分忧,可也是为了今日啊。”

内库和外库是分开的。徐阶真要是敢把严世蕃拿公款抵皇帝内库亏空的事情掀出来。爱面子的皇帝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这般一琢磨,严家父子重又放了心。

也是,他们背靠着皇帝呢,怕什么?

大厦将倾(三)

一大清早的,冯保就从王妃那里领了命,特意跑来徐府。

徐阶是一贯的好脾气,有因着伺候皇帝多年,知道这些宦官的重要性,故而也没亏待冯保这么一个小太监,给了座又特意让人给他上了热茶:“冯公公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如今正是十一月,北京城里头早就冷的冻骨头了。冯保匆匆而来,浑身都冻得发抖,行过礼后再三谢过,这才落座捧了茶杯捂手。听得徐阶问话,他连忙搁下茶杯,细声应道:“王爷和王妃听说昨晚西苑的事情,想着有些事未曾和徐大人说起,这便派了奴才过来。”

徐阶面色不变,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徐徐的道:“哦?”他笑了笑,先转口问起冯保来,“我瞧着公公倒是眼生啊。”

冯保咧嘴一笑,很是利索的先把自个儿给交代了一遍:“奴才原是西苑里头伺候老祖宗的,只是前不久出了岔子,叫老祖宗打发到了裕王府。王妃宽宏,特意提了奴才到身边伺候。”

这话,很短,可也透出了不少的要点。其一:宫里能叫做“老祖宗”的没几个,必是司礼监的人,估计不是李芳就是黄锦;其二:对方既然把冯保放到了裕王府,必也是靠向了裕王府;其三:特意提了王妃,今日一行,裕王妃怕是起了主导。

徐阶何许人也,立时心领神会,笑着颔首了:“哦,原来是这样……”既是知道了冯保的身份,他很快便入了正题,问道,“不知王爷和王妃有何交代?”

冯保抿了口茶,浑身都被热水烫的舒舒服服的。他看了眼徐阶,轻声道:“王爷听说徐大人应了重修万寿宫的差使,心里很替徐大人操心——毕竟,这严世蕃把手工部多年,就怕他存心给大人下绊子。”冯保恭谨的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接着道,“后来,王爷又让我往宫里头老祖宗那里问了几句,便叫我来和大人透个底儿。”

徐阶若有所得,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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