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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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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两个人打,就如一对猛虎争餐,擂台上流做一团。牡丹虽好,全凭绿叶扶持。难道史大奈在顺义村打了三个月擂台,也不曾有敌手,孤身就做了这一个好汉。一个山头一只虎,也亏了顺义村的张公谨做了主人,就是叔宝有书投他,尚未相会的。

此时张公谨在灵宫庙,叫疱人整治酒席,伺候贺喜。又邀一个本村豪杰白显道。他二人是酒友,等不得安席,先将几样果菜在大殿上,取坛冷酒试尝。只见两个后生慌忙的走将进来道:“二位老爷,史老爷官星还不现。”公谨道:“今日做圆满,怎么说这话?”来人道:“擂台上史爷倒先把一个掼将下来,得了胜,后跳一个大汉上去,打了三四十合不分胜败。小的们擂台底下观看,史爷手脚都乱了,打不过这个人。”张公谨道:“有这样事?可可做圆满,就逢这个敌手。”叫:“白贤弟,我们且不要吃酒,大家去看看。”出得庙来,分开众人,擂台底下看上边还打哩,打得愁云怨雾,遮天盖地。正是:

黑虎金锤降下方,斜行要步鬼神忙。劈面掌参勾就打,短簇赚

擘破撩裆。

张公谨见打得凶,不好上去,问底下看的人:“这个豪杰,从那一条路上来的?”底下看的人,就指着童佩之、金国俊二人道:“那个鬟脚里有些沙灰的,是先掼下来的了。那个衣冠整齐的,是不曾上去打的。问这两个人,就知道上头打的那个人了。”张公谨却是本方土主,喜孜孜一团和气,对佩之举手道:“朋友,上面打擂的是谁?”童佩之跌恼了,脸上便拂干净了,鬟脚还有些沙灰,见叔宝打赢了,没好气答应人道:“朋友,你管他闲事怎么?凭他打罢了!”公谨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恐怕是道中朋友,不好挽回。”金国俊却不恼他,不曾上去打,上前来招架道:“朋友,我们不是没来历的人,要打便一个对一个打就是了,不要讲打攒盘的话。就是打输了,这顺义村还认得本地方几个朋友。”公谨道:“兄认得本地方何人?”国俊道:“潞州二贤庄单二哥有书,到顺义村投公谨张大哥,还不曾到他庄上下书。”公谨大笑。白显道指定公谨道:“这就是张大哥了。”国俊道:“原来就是张兄,得罪了。”公谨道:“兄是何人?”国俊道:“小弟是金甲,此位童环。”公谨道:“原来是潞州的豪杰。上边打擂的是何人?”国使道:“这就是山东历城秦叔宝大哥。”

张公谨摇手大叫:“史贤弟不要动手,此乃素常闻名秦叔宝兄长。”史大亲与叔宝二人收住拳。张公谨挽住童佩之,白显道拖着金国俊四人笑上台来,六友相逢,彼此陪罪。公谨叫道:“台下看擂的列位都散了罢!不是外人来比势,乃是自己朋友访贤到此的。”命手下将柜台往灵官庙中去。邀叔宝下擂台,进灵官庙铺拜毡顶礼相拜,鼓手吹打安席,公谨席上举手道:“行李在于何处?”叔宝道:“在街头上第二家店内。”公谨命手下将秦爷行李取来,把那柜里大小二锭银子返壁于叔宝。叔宝就席间打开包裹,取雄信的存书,递与公谨拆开观看道:“啊!原来兄有难在幽州,不打紧,都在小弟身上。此席酒不过是郊外小酌,与史大哥贺喜,还要屈驾到小庄去一坐。”六人匆匆几杯,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公谨邀众友到庄。大厅秉烛焚香,邀叔宝诸友八拜为交,拜罢摆酒过来,直饮到五更时候。史大奈也要到帅府回话,白显道也要相陪。张公谨备六骑马,带从者十余人,齐进幽州投文。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张公谨仗义全朋友秦叔宝带罪见姑娘

词曰:

云翻雨覆,交情几动穷途哭。惟有英雄,意气相孚自不同。

鱼书一纸,为人便欲拚生死。拯厄扶危,管鲍清风尚可追。

调寄“减字木兰花”

交情薄的固多,厚的也不少。薄的人富贵时密如胶漆,患难时却似搏沙,不肯拢来。若侠士有心人,莫不极力援引,一纸书奉如诰敕;这便是当今陈雷,先时管鲍。顺义村到幽州只三十里路,五更起身,平明就到了。公谨在帅府西首安顿行李,一面整饭,就叫手下西辕门外班房中,把二位尉迟老爷请来。这个尉迟,不是那个尉迟恭,乃周相州总管尉迟迥之族侄,兄弟二人,哥哥叫尉迟南,兄弟叫尉迟北,向来与张公谨通家相好,现充罗公标下,有权衡的两员旗牌官。帅府东辕门外是文官的官厅,西辕门外是武弁的官厅,旗牌听用等官,只等辕门里掌号奏乐三次,中军官进辕门扯旗放炮,帅府才开门。尉迟南、尉迟北戎服伺候,两个后生走进来叫:“二位爷,家老爷有请。”尉迟南道:“你是张家庄上来的么?”后生道:“是。”尉迟南道:“你们老父在城中么?”后生道:“就在辕门西首下处,请二位老爷相会。”

尉迟南吩咐手下看班房,竟往公谨下处来。公谨因尉迟南兄弟是两个金带前程的,不便与他抗礼,把叔宝、金、童藏在客房内,待公谨引首,道达过客相见,才好来请。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三人正坐,兄见尉迟兄弟来到,各各相见,分宾主坐下。尉迟南见史大奈在坐,便开言道:“张兄今日进城这等早,想为史同袍打擂台日期已完,要参谒本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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