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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得这座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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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饮业的工作忙碌,外场跟厨房要张罗的杂务极多。我常以半个女主人的心态自居,驻守柜檯帮忙结帐,或协助阿桑们清理客人用餐过后的狼藉桌面。

赵雨点每回看见,都会推着我的背,拱我去椅子上坐。他会站到我面前,甚至无声夺走我手里的抹布或餐盒,手脚俐落的干活。

阿桑们最爱打趣说,「点仔」做事勤快人又老实,将来谁嫁他都是好福气,怎么现在的女孩子眼界摆得这么高,全看不上咱们「点仔」呢?

赵雨点听了,往往尷尬不已,摸摸鼻子,夹着尾巴逃逸。

有阵子,我坐在桌位上吃着食物,抬头寻他,发现他正停下手边动作,傻傻望着我。与我对上眼后,才回过神来,微微困窘,仓皇的移开视线,继续做事。

我低下头,戳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偷偷笑了。

自助餐店周一公休。

我的会计工作则是周一到周五上班,星期六日休息。公司规模虽不大,老闆人却很好,只要不影响工作,员工平日想请假,也不太受刁难。

有时,我会故意请周一的假,跟赵雨点同一天休息。

偶尔他会载我出去约会,开车的时候,静静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他大大的掌心与我的细皮嫩肉相比,显得粗糙,带着岁月痕跡将我包覆其中。

这是属于赵雨点的,朴实浪漫。

和大多数情侣一样,利用零碎时间在市区吃饭、看电影、逛逛百货公司或书店,有时渴望远离尘嚣,出了郊外就看看大海或爬爬小山。

我与赵雨点,共享许多美好时刻。

懒洋洋的午后,让温煦阳光晒进房里,请赵雨点枕在我的腿上,捧着一本生活小品集,一页一页读给他听。我告诉他,我们得时时对平淡的生活抱持好奇探索的心,才能领会枯燥的世俗里从来不缺惊喜。

我们得从一片油亮的嫩叶、一隻充满生命力的瓢虫、一首悦耳的西洋老歌、一幅笔触细腻的画作、一本值得一读再读的好书里,去找到纯洁温柔的灵魂。

让彼此的陪伴,更具意义。

没有其他游客的登山小径,我会故意烦他,要他背我走一小段路。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从后方揽住他脖子,不时凑近他耳边,鬼打墙的说:赵雨点,怎么办,我好喜欢你。

我一直喜欢你好不好?

我说,你要记得这座山。

它是纪录我们爱情的山。

沧海桑田以后,它仍在。

它知道,在西元某一年的某一天,赵雨点和倪甄甄,真心相爱。

山神与小精灵们,会将我们的故事永恆流传。

告诉下一代与下下一代。

我二十五岁时,赵雨点四十五岁。

见不得光的爱情,仍然摸黑进行。

为了不让自己站在赵雨点身边突显稚嫩,跟他出去时,我习惯化上成熟妆容,烫起大波浪捲,穿上女人味十足的沉稳色系裙装。

我问他,这样好不好看?

他总说,很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五分之一世纪的年龄差,外界投射的狐疑眼神,有时仍令我深感沉重。

这世界多的是男大女小的伴侣组合,三岁、五岁、七岁

二十岁又怎样?还有人差了四十岁啊。

赵雨点常抱着我,听我忿慨的大肆谈论这些道理。他会很配合的点点头,笑着「嗯」、「嗯」附和我。

周年庆到了,我和妈妈一起出门逛街,妈妈装作漫不经心提及:「所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对方?谁啊?

我后知后觉,她在打听我男朋友的事。

从一整排衣架里,随意抽出一件洋装,我放在身前对着镜子照了照,琢磨着用词,最后还是诚实说:「就一个挺普通的男生啊。」

「哦,做什么的?」

这个镇上有几家自助餐店?我能坦白的说,他是卖自助餐的吗?

我乾笑两声,扯谎:「就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啦。」

妈继续追问:「同事?」

「不是。」粗鲁的把衣服掛回架上,烦躁的转身就走。我还没准备好面对咄咄逼人的妈妈。

不,不是妈妈的错,是我怕我和赵雨点的恋情见光死。

妈跟上来,我率先扼杀她接下来的质疑:「别再问了,求求你!」

我的态度实在太奇怪,妈终于不再穷追猛打,我们同时缄默下来,直到逛完两家相邻百货公司。

我去地下停车场自助缴费后,取了家里的车。妈妈坐上副驾驶座,拿着两杯刚买的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我。

我良心不安的覷她一眼,接过来慢慢嚐了一口,才将咖啡放在杯架上,缓缓将车驶上回家的路。

「对不起,妈。」停等第一个红绿灯时,我充满歉意的说。

她摇摇头,捧着自己那杯小口小口喝着:「假日车多,开慢点。」

老妈保养得宜,站我旁边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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