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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 第28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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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冷寂,在宫门前看守的侍卫见着了梅蕊,比起刀来将她拦下,高声喝道:“何人?”

梅蕊亮出了腰牌,她在御前行走,那是小皇帝赐给她的,能随意通行进出,并温声对侍卫道:“陛下有些话要我带给冷宫里的那位娘娘,劳烦通行一下。”

既然是皇帝的旨意,来的人又是御前那位仅逊于陆护军的大红人,侍卫忙不迭地让开了道,但往实在了讲,他们并不大愿意往冷宫里走,守在门口听那些女人镇日里嚎哭就已经够晦气了,一想着要领梅蕊进去,侍卫面上就有些犯难,梅蕊很善解人意地又说道:“只需告诉我,那位娘娘在的宫室怎么走即可,不劳烦引路了。”

侍卫大喜过望,遥遥一指,又详详细细地讲了一回,梅蕊谢过后便提步迈了进去,冷宫里关着的都是犯下过大罪却不能处死的嫔妃,梅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真切的咿呀声,像是唱曲儿,唱的是光山月。

当年陆稹的姐姐也是在这里呆过一段时日的,后不忍受辱悬梁自尽。梅蕊依照着侍卫指的路,寻到了赵氏所在的宫室,果然如怀珠同她讲的那样,赵太后即便是被废黜了关入冷宫,也受的是最好的待遇。

但待遇再好也是在冷宫,她身侧连服侍的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宫室,连桌上都落着厚厚的一层灰,也没人去管。梅蕊抬手叩了叩门,轻声道:“娘娘。”

赵氏见了她,倒是有些神色恍惚,“景臣。”

她将梅蕊认成了她的阿爹,痴痴地对着她笑,“景臣,你走了这样多年,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

晃如回到少年时,她死水无波般的眼底生出了波澜,喃喃道:“当初我对你讲过,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对我讲那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让我自重,可我并不晓得自重二字要怎么写,我只晓得若同你在一起,什么荣华富贵我都是可以不要的。你的事情我早都命人暗中去查过了,你在江南有妻儿,你的发妻为了你与家中断了干系,与你过着贫瘠的日子,你这样好的人,怎会忍心瞧她日日熬油点灯缝衣绣花来补贴家用?所以你来长安求功名,所以我才能遇见你。我什么都不求的,只求你多看我一眼,先帝他于我没什么感情,立我我后不过是想要安抚赵家罢了,毕竟赵氏一门是开国功臣,他不过是个无权的太子,要是想坐上这江山帝位,只能凭借赵氏。”

这些事情赵氏讲起来便喋喋不休,但她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瞧着梅蕊,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声音来:“他以为我不晓得么?怀有这样龌龊心思的人,怎么配当皇帝,他宠陆氏,还不是因着那陆氏像极了陆家的小公子,他那些心思不能为外人所道,只能借着陆氏纾解,陆家的小公子呵,神仙美玉般的人物,我不止一回听他在梦中喊过那一声,少谨。呸!真是恶心极了!”

梅蕊的手死死地抠住了门沿,赵氏现下神智不清地,她此前的荣华在瞬间都被抹消,霎时跌入谷底,便是连襄王也未曾来见过她一面,竟是将她弃如敝履的形容,她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讲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就连你也是,放着我求阿爹给你寻的官职不做,偏偏要去陆府当幕僚,还教那陆少谨习课,他便是那样的好,值得你们都围着他转?”

恨意来得莫名其妙,教梅蕊格外不能理解,赵氏突然大笑起来:“好的很,好的很,你们都喜欢他,我便毁了他,陆府败落,他入宫为奴,这下该永世不得翻身了吧!一个宦官,哪里来的尊严,我若是他,一早便活不下去了。哪晓得先帝贼心不死,还将他从掖庭中捞了出来!”

大抵赵氏的这番话才是最接近当年真相的转述,她莫名地恨上了陆稹,自此之后所做的事情都扭曲至极,没有理智可言。梅蕊再是忍不住,冷声开口:“娘娘因为爱而不得,便可以这样肆意妄为么?”

“爱而不得?”赵氏哧地笑出了声,“是啊,哀家是爱而不得,但其实到了后来,得不得也无甚所谓了,我不能得,便教旁人也得不了,这样才算作是公平,不是么?”她声音里像是掺了冷风,一声声刮在梅蕊的后背,“他不是很爱他的发妻么,求取功名也只为了让她能不再那样苦,他还谋划着让她衣锦还乡,与她父母重归就好,多令人潸然。巧得很,教我晓得了他发起在的那个郡县发了疫病,他那样爱她,若是她怀着对他的怨恨病死,想来该是令他很心痛罢?”

梅蕊遍体生寒,难怪当年阿娘足不出户都能患上天花,如她所言,阿娘合上眼时的神情确然是怨的,以至于她大难不死等回她的阿爹后也对他心生怨念。梅蕊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恨能让赵氏隔着千里也要加害于她阿娘,只立在那里,连指尖都是冷的,牙槽被咬得发酸,她却很冷静地对赵氏道:“他确然很心痛,在那以后成日失魂落魄,与酒为伴,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候了,不消多久便追随他发妻去了,是我亲手葬了他,与我阿娘一同,在江南的河畔。”

坟茔旁还有一株柳,想来每年草色青青,柳色也新,往昔的怨也该都消弭殆尽了。

“哦,他死了?”赵氏喃喃,“死了也好,人总归是要死的,就连忠武帝那样英明的人都逃不了一死,可真是唏嘘的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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