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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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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濠州方向,”李卓将棋子拿在手里,也不落子,与追随自己多年的高宗庭说道,“刘安儿部在洪泽浦蛰伏两月有余,如此紧急之时,长淮镇军连钱饷都发不足。虽然左尚荣时有捷报传来,但是时间拖得越长我越担心濠州方向。濠州若失,洪泽浦乱贼将与淮上、中州连成一片,今春所取得的清匪成果却毁于一旦,淮上、中州等地因清匪而蛰伏或退入山林的马贼、流寇将重新活跃,甚至可能拧成更紧密的势力,中原腹地的形势可能比以往还要严峻十倍……”

“东海寇也不得不虑啊,”高宗庭说道,“此时我更希望宁海镇吃一个大败仗……”

“你以为宁海水师大溃,朝廷就会用我?”李卓反问高宗庭,他看了高宗庭片刻,先摇起来头,说道,“宁海水师若败,只是进一步证明镇军已经糜烂不堪用,朝廷自然更不会拿江宁水师去冒险。顾悟尘在江东,会建言朝廷加大编练乡勇的规模……我以为他这个思路还是可行的,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人。河口之战,你亲眼看过,林缚此人练兵才能如何?”

“顾悟尘拿林缚当刀子使,未必会放心用他,说到底,林缚此人锋芒太盛,”高宗庭说道,“河口事过,林缚在西沙岛救灾、到太湖筹粮,又参与太湖剿匪事,此时又擅自在西沙岛组建乡营,虽说暂时压制下来,但是没有一件事是按照规矩在落子……”

“我们便是太按照规矩落子了……”李卓叹道,拿着棋子轻轻的敲击着棋盘。

高宗庭知道李卓有些后悔将兵权都交出去,他在江宁就仿佛给锁进笼子的老虎,有再大的能耐,对江东郡此时面临的危局也无能为力,再说楚党也不可能给李卓增涨声望的机会,微微一叹,说道:“林缚治兵应是上选,虽说此人很有野心,其根本也是安顿民生的,诸多事又暗中与奢家针锋相对。可用是可用,但是他资历太浅,我们若只是在暗中抬他,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未必起不了作用,关键看怎么抬了,”李卓说道,“顾悟尘如今当上按察使,你说他会忍多久,才会正式奏请在江东开牢城?”

“牢城?”高宗庭眼睛一亮,笑着说,“姜还是老的辣,我确实没有想到可以剑走偏锋、兵出险招。”

林缚出任金川狱岛司狱一职,顾悟尘若开牢城,牢城主官也非林缚莫属。

李卓微微一笑,又说道:“此策可行,也只能使东面稍安,也要林缚此人确实可用才行……”

钓鱼作战

从七月下旬进入太湖流域的东海寇对沿岸府县烧杀捋掠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大部分的海盗船到这时候都装满了捋掠来金银珠宝以及女人,陆续从太湖流域撤出。

西沙岛西南滩的芦苇丛里,林缚拄刀而立,眼睛盯着岛南端的江面,又有两艘海鳅子船从远处驶来,更远处碧水横天,几点淡淡的影子像是船舶,但与那两艘海鳅子船相隔甚远。

“放饵船出去!”林缚挥手下令道。

身后护卫拉过缰绳翻身上马,沿着一条新踩出来的泥路往北驰去传达林缚的命令。

不多会儿,从西南滩西侧的河汊子口扬帆驶出一艘大乌篷船往南岸行去。

没有哪个海盗会嫌抢得太多而放过游到眼前的大鱼,乌篷船吃水很深,不论是货船还是渡客船,都值得一抢。两艘海鳅子船发现乌篷船之后,随即在江心就调整风帆改变航向,径直朝乌篷船驶来。

大乌篷船看到海鳅子船来意不善,自然是调转船头往回逃。海鳅子船哪里肯轻易让肥羊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紧追而来,看到河汊子口也不停顿,径直往里冲。

一般说来,海鳅子船的吃水要比大乌篷船浅,载满货物的大乌篷船能通过的河道,海鳅子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但是追进河巷子四五里远,划桨摇橹前行额外吃力时,才发觉船底触河床隔浅了。这股海盗想要调转船头离开来,才发觉刚才进来的河汊子口方向出现五六支高桅来,海鳅子船上的东海寇就算是傻子敢知道掉陷阱里来。

西沙岛的河流都是天然形成,河道都浅,空船的东阳号在浅水河道里前行很慢,两边岸上都用百余壮勇赤膊拉纤拖着大船前行。

移到船上来的林缚也不焦急,驻刀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的海鳅子船越来越近,傅青河脸色苍白的站在林缚的身边,穿着轻甲布衫,左臂长袖自肘部下空荡荡的虚无一物。

傅青河断臂、身上负伤多处,失血过多而危在旦夕,在武延清都认为回天无力之际,林缚只能冒险给他进行输血。

当世也不是没有输血术,只是异常的原始跟简陋,甚至还有很大的传奇色彩在内。

东胡就有剖开马腹皮肉将受伤失血严重的将领裹入其中救活的记载,林缚推测这是将马血从创口压入人体进行输血治疗在起作用,算是最原始的输血术了。

当然,这样都能救活人也是祖坟冒青烟的奇迹。

林缚给傅青河做了输血手术要更接近后世,难度倒是不大,用洁净的鹅毛管将施血者的动脉与伤者静脉相连就可以做最简易的输血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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