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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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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刑也用过,是不是可叫家人延用医药,莫要殒了性命?”

笞刑过后,按制许家人领回,张玉伯还真不能要了顾天桥的性命,那样只会与事无益。

“事情未竟,天桥还撑得住。”顾天桥不顾背上鞭伤,坚持要留下来。

“这些年未见,你的脾气倒变得又臭又硬,这血淋淋的留在堂上,成什么体统?”林缚呵斥着,又吩咐随行扈卫将顾天桥搀下去用药,不要说背上的鞭伤了,大寒天赤身在堂上时间一长也会冻出毛病来。

这边将顾天桥拖下去用药,林缚问张玉伯,说道:“这今后不管谁违法乱纪,我都请求张大人铁面无私,以法刑治之。不过刑也用过了,这事情似乎没法解决,王爷、张大人、沈大人,有什么善策?”

沈戎与元鉴海阴晴不定,虽说顾天桥挨了三十鞭子,但于事无补。肖密将话都摞在那里,东阳乡党明天会让城里的米行敞开来供应,但敞开来也就几万石米粮,根本就解决不了城里百余万口人之饥。

以传统的律制已经无法制约东阳乡党,他们不哄抬物价,不囤积,只是甩手不干这行当了,能奈何之?又不能强拿官府跟朝廷的名义压他们。

“城内百万余口吃食,不能没有维系,旧制不成,应立新制……”张玉伯说道。

“这新制应该怎么立?”林缚应了一声,问道,“我也有些困顿了,或许王爷回宫里请太后拟着旨以为新制……”

律令为制,皇上拟旨诏令可为制。太后拟旨要算家法,但当世皇室家法跟国法不分,太后拟旨也勉强能算为制。但是东阳乡党今日停业,可以收回官府许其经商的告帖,也没有强令别人行商的道理。

元鉴海僵在那里,他虽贵为海陵王,但处理这种具体实务,倒没有什么经验。在东阳乡党面前,又摆不起王爷的威风来。

“市粮关乎百万生计,我等与堂下诸人都责无旁贷,”林梦得坐在林缚侧首,沉默了半天,这时候插话道,“依下官拙见,所立新制,暂行于江宁,可许堂下诸人一起议论。所谓新制,也是权谊之对策,大家一起商议,总能找到共识。这新制立了之后,大家也都有依照。总不能大家闹翻之后拍屁股走人,真就不理会城里百余万口的死活吧?”

沈戎蹙着眉头,没有说什么,总觉得事情不合宜。

要是众人聚起商议对策,也没有什么,要是议论新制再请旨诏行,这性质就有些不一样的——林续禄、孙文炳等人跟淮东有密切的关系,林缚也许能轻易的举荐他们为官,但他们此时是商贾身份。商贾虽非贱民,但干政总受限制,何况议制又是国政之根本,怎么能让商贾之人掺和进去?

“王爷以为如何?”林缚问道。

元鉴海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说道:“林梦得所言倒合本王心意,”看向张玉伯,说道,“张大人,我看这事就这么办,两天之内,你们议定新制将折子递进宫来……”他只是在享受发布号令的快感,没有想过里面有什么区别。

张玉伯想着林缚所言“大公”与“大私”的话,知道事情这么做很不合规矩,但只能妥善解决这事,解决百万民众的吃食,也就顾不得合不合规矩。

林缚看向林续禄他们,问道:“你们觉得呢?”

林续禄地位虽重,但以往还不能直接站出来干涉政事,只能在幕后与他人一起帮林缚、帮他父亲谋划,这口子一开,倒是有了“直接参政”的名义。再者林梦得此时说话,必是林缚的意思,哪能不允?

“那便如此,我等也不愿看到江宁满城生灵涂炭。”林续禄说道。

林缚点点头,说道:“两天时间太久了,民心难安,我看你们今夜便留在此间,”站起来,看向张玉伯,说道,“还有,以后府衙有什么难决之事,也可以循此例,不要动不动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遇事不决、问策乡老”,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不是必要的程序。

当世府县长官的权限极重,即使遇事无制可依及旧例可循时,依旧能任心独断。真要照林缚这句话执行下去,府县长官就没法独裁专断了。

赵舒翰心头暗想:难不成林缚欲动国体?

赵舒翰的心思藏在心头,林缚发号司令,威势比海陵王要重,张玉伯、藩季良等人也都应许。

林缚让林梦得留下来,他与高宗庭先回去。

这寒夜出来,也怕惊忧民众,林缚倒未乘马,与高宗庭同乘马车而归。

在马车上,高宗庭小翼问道:“大人欲革根本?”

看高宗庭小心翼翼的样子,林缚心想自己要说一个“是”,大概高宗庭会说出一万个理由来劝阻自己,摇了摇头道:“山河破碎如此,哪里再经得起大的动荡?续禄他或许不愿离开江宁,但荐他在江宁为官,颜面上太难看,总得找个借口叫他有机会参政,也算是安慰……”

传统的力量是那样的庞大,林缚还不想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有些事眼下只有去开些口子,而不是彻底的封闭起来——那样等及各方面的条件都成熟了,才能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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