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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作者:果木子) 第8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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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打开木匣时,她动作又放慢了,一点儿一点儿地抽开上层的金丝楠木。

匣中,静静躺着一截桃树枝。

叶子蔫得卷起来,可依旧泛着绿。

延湄拿在手里,几乎是一瞬间便知道这应当是当初,他们在远香堂前面亲手种下的那片桃树。

树枝是新折的,路上虽耽搁几日,闻来却仍有木香。

延湄咬咬嘴唇,脑中自然地浮现出了萧澜站在树下,笑吟吟折枝的样子。

再下面一层,稳稳当当放着当今皇上的家书。

火漆封口,上头粘了几多蓝紫色的小花,有些干了,可香香的。

耿娘子将火漆启开,信呈给延湄。

一张薄薄的纸上,正是萧澜的亲笔。

湄湄吾妻

信到时应正是中秋,澜哥哥今次不在,然应承你,往后每岁中秋俱在你身旁,与你共守一轮圆月。

濮阳前几日下了雨,秋日凉爽,金陵想必尤有余热,记得我嘱咐的话,不准贪凉,否则回去要罚你。

远香堂前的桃树已然长成,明年秋即要结出头一茬桃子,到时你要想吃,澜哥哥带你来摘,先折一支桃树枝给你,看看澜哥哥当日种得多好。

你在旁边看了一下午,也算是出了大力气。

桃园外的小花圃里还有花开着,澜哥哥忘了叫什么名儿,采了几朵附上,你若是记得,回信告诉我一声。

湄湄,湄湄。

濮阳天气依旧。

谨遵皇后娘娘吩咐,未敢负伤,安心。

书之千笔……不及思之万一。

等我回来。

杀伐

信不长。

延湄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泪珠儿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她怕弄湿了信,仰头使劲儿憋回去。

当晚,她是抱着木匣入睡的。

终于收着了萧澜的信,隔天一早,延湄也不贪睡了,早饭吃得也香了,精神奕奕,一头扎进书房里给萧澜写回信。

可写了一上午,废掉一桌子的纸,延湄还没能写出一纸满意的。

——她有许多许多话想说,然而落在笔上,又不知该从何言起,而且,她清楚,萧澜并非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带兵打仗的,写的太多,恐萧澜念及她分心。

跟着萧澜一路及此,苦苦甜甜,磕磕碰碰,她竟也学会了易地而处,学会了该有的克制。

延湄索性不写了,决定直接画几张画。

头一张便是当日两人一起在远香堂前种桃树的样子。

延湄轻轻闭眼,甚至不需要多想,那画面清晰如昨,时节正是与现下差不多的秋日,她记得萧澜刚打完一场恶战回来,满身血腥,种桃子的时候还有血水顺着他眉毛淌下来,延湄竟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怕,只想帮他擦一擦。

她兀自乐了,提笔,画的极快。

画完,附了一行小字:桃花好看,我好看,澜哥哥更好看。

第二张她画的是在濮阳侯府里,有一晚遇了刺客,萧澜去而复返,两人紧紧抱在一处。

这张画完,延湄不知该写什么,她歪头想了想,不知为何,想着想着竟泛起了些许莫名而来的害羞,掂量来掂量去,只得什么也没写。

第三张延湄画的是一片山,因为最近总想吃酸李子,便随手画了萧澜带她去过两回的小山头,不知现今那里还有没有李子树。

画这个纯属兴之所至,也是什么都没写。

最后一张,延湄默了半天,有点儿舍不得画完,下笔很慢,她画了此刻的自己——正伏案认认真真给萧澜回信的自己。

半晌,附了十一个字:“澜哥哥,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晾干,延湄对着自己的“画作”看了一阵儿,挺满意,叫耿娘子封好,次日差宫中侍卫送到傅长启那儿去。

中秋一过,金陵的雨越发下得勤,夜里不再闷热,雨声绵绵细细,延湄倒睡得实沉。

她自得了萧澜的信,不时便要取来看一遍,不过并没有想着收第二回,只望平安就好,然而她虽没想,九月初时,萧澜的第二封信却到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小箱秋李子。

延湄简直狂喜——萧澜看明白了第三张画!

这箱李子个头不大,与贡上来的不能比,也很少,只有不足三十个,延湄腮帮子流酸水,乐了半天。

信比上回还短,只有一句话:“李子伤身,切不可多食,隔三日食一,听话。”

似乎写的匆忙,字迹稍显潦草,那个“一”字拉了老长老长。

延湄两封信对比着研看了一晚,又有些担心,但这担心并没有持续几日,濮阳便传来消息——皇上率军大退匈奴,已将匈奴残兵逼至洛水,濮阳一战大获全胜!

圣旨和邸报到时自京中敲锣而过,一日间,从朝中至巷尾全部热闹起来,奔走庆贺。

不过,大军并没有立即班师回朝,而是一鼓作气,直接过了洛水,旨意中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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