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缀满了汗珠子,随着他张贴的动作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
但是他干的很认真,他认真的在墙上刷上一小块糨糊,又从口袋里的一沓子小广告里抽出一张,最后郑重其事的用手掌把这张小广告的每一个边角都按的平整妥帖。
这是多年老工人留下的习惯,做什么都要一丝不苟,追求完美,就连贴小广告,也要贴得结结实实的。
更何况这样贴一天的工资是三块钱,虽然肯定比不上厂里稳定的月工资待遇,但对于有腰伤,搞不了重活的他来说,也是目前能争取到的不低的一笔收入,按天拿钱,他很珍惜。
在他手下,一面墙没花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变得花花绿绿的,被各种高明度的颜色和黑体加粗大字充斥着。
开锁换锁、维修下水道、住宅电话、疏通钻孔、家电维修。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艺术家,但是又立即嘲笑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爹的,这鬼天气!”男人脱下了自己潮乎乎的背心,稍微叠了一下,擦了擦自己额头和腋下的汗水,一股汗液的酸臭味。
男人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仔细的把糨糊罐子边缘半干的糨糊擦干净,又盖上盖子。
他往四周看了看,督工不在,可能是吃饭去了。
饥饿和疲惫的感觉让男人有点轻微的晕眩,所以他坐在了旁边的大树下,向后靠着大树,闭上了眼睛,贪婪的享受着树荫下短暂的清凉。
他有点渴,但是一瓶汽水对他来说太奢侈了,他舍不得花钱,于是吞了几口口水,假装自己喝过汽水了,就那样靠着树休息了一会。
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镜的男人从街尾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在附近看了两眼,在树荫下找到了贴小广告的男人。
花衬衫直接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那男人的胸口:“干嘛呢?懒狗!老子吃个饭你就猫阴凉地方偷懒?!”
突如其来的飞脚把正在休息的男人踹的一个趔趄。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揉了揉胸口,就连忙爬起来和花衬衫陪笑。
“李哥,我刚才早都干完了,这不是在等您检查嘛。”男人两手搭在一起,身体微微的向前弓着,不停的和这个比他年轻很多的监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