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噎住喉咙,让弦汐说不出话。
——他不出事,自然是最好的。
这也是她这一趟下凡,最本初的念想。
至于其他的。
就算了吧。
弦汐悄悄抹干泪水,侧躺在他腿上,歪着头,假装看烟火。
装着装着,竟慢慢入了眠。
恬静侧颜被几缕乌发挡住,玄濯低头看着,伸手将发丝拨开。
她又一次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玄濯不免想起昆仑山的那个夜晚。
弦汐也是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呼吸清浅地睡着。
不知怎么,那个夜晚他觉得非常安宁。
几乎是前所未有地感到心绪平和。
他当时甚至希望弦汐能像这样一直赖着他。
又一声烟花炸响。
弦汐轻吟一声,鼻音微重,不安地蹙起眉。
玄濯隐去两人身形,抱着她回了房间。
她的屋子依旧温暖而馨香。他将弦汐放到床上,却没有随之上床,而是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默地看着她。
他忽然觉得,他最初的时候做错了。
或许他们不该是那样的开端。
可要换成个什么样的,他又想不出来。
他和弦汐好像只能是现在的处境。
玄濯垂了垂眼,拉开被子,抱住弦汐。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弦汐一直都会在他身边不是吗。
第38章 我喜欢你,与我结为道侣……
日朗风清,比试的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弦汐站在入场甬道口,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抬着颇为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上赛场。
同一时间,谢澄早已拔出了剑,微垂着眼远远睥睨。
剑尖指地,剑柄上清晰印刻着“定山海”三字。
擂台与地面相距十阶,裁判静立台边,等待双方就位。
输赢判则有三:一,主动认输;二,一方力竭,无力再战;三,落于台外。
弦汐一边上台阶一边估摸高度,感觉摔下去应该不会太疼。
她没有拿武器,空着手在谢澄对面站定。
谢澄皱了皱眉,不满道:“为何不佩剑?”
“我不习惯用剑。”
“不用剑你怎么跟我打?”
弦汐奇怪地看他:“当然是用身法打。”
谢澄咬了咬牙。
尽管她语气神态都十分正常,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他噌一下举起剑,正欲放两句狠话,却被裁判当即压下了手:“赛前不可有无礼举动。”
谢澄:“……”
剑宗老宗主夫妇在上面看着,好奇地问乘潋:“澄儿对面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乘潋温和笑道:“她叫弦汐,是个很不错的小弟子,跟澄儿同岁,也一样是金丹期。”
宗主夫人闻言,不由多看了弦汐几眼:“这孩子天赋甚佳啊,是哪位仙君的孩子吗?”
乘潋摇头:“非也,只是明澈从外面一个小渔村带回来的,也算机缘巧合吧。”
夫人有些遗憾:“这样啊……”
一旁的玄濯遥遥听着,看着,掌中把玩着两个玉核桃,不言不语。
裁判道:“双方致意。”
谢澄与弦汐互相一颔首。
静默的场中,裁判乘飞台高升,三秒后,一声落下:“开始!”
唰——!
弦汐只见谢澄身形一晃,下一刻那一点寒芒霍地出现在眼中!
速度竟比她料想的还要快。
她心念一动,霎时间数条藤蔓轰然破开大理石砖拔地而起,圈圈缠住谢澄手臂,硬生生减缓了长剑冲势。趁这间隙她两指微捏剑尖侧身一躲,飞起一腿踢向谢澄下颌!
谢澄空闲的左手猛得劈开那紧实小腿,同时掌侧卷风为刃,自臂下齐刷刷切断一整排藤蔓,他甩掉挂枝扭转剑锋,再度刺向弦汐胸口!
弦汐并没打算上来就跟他正面硬刚,试探出深浅后便立马绕着百米宽的擂台奔逃。
被划破的指腹渗出血丝,不过须臾又马上愈合,然余热与剑气却深侵骨肉,她一边含着手指缓解热烫伤痛,一边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澄的速力果然比她强悍许多,大抵是因自小习剑,臂力手劲远非常人能比,方才她小腿挨中的那一下,毫不夸张地说,足以劈断至少十块厚砖,这还是他收了劲道且没用法力的。
远程指定是没法打,但近身战怕是也会有点危险。
弦汐觉得她现在半瘸着腿满场地跑的姿态大抵会有点可笑,但现在显然也没空顾及面子什么的了。谢澄正踏风在她背后追赶,她凝神关注那破空袭来的一道道森寒剑气,不断召出高大林木与藤蔓进行阻挡。
一道剑气忽而穿透空隙直逼肋下,弦汐躲闪不及,索性就地一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