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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京十五日 第52节(3 / 4)

莫非她是见到他才有了心态起伏?

朱瞻基感觉体温腾地又蹿升起来,内心的澎湃几乎要爆炸。他忍不住略动头颅,恰好与正在敷药的苏荆溪四目相对。

太子还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直视过苏荆溪。那一对漆黑圆润的眸子,像是两口无波古井,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却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深意。朱瞻基感觉自己会一头栽进井里,再也出不来。两个人保待了数息的对视,方才移开视线。太子的心情,却在一瞬间跌回到冰点。不对!苏荆溪在刚才与他对视之时,眼神里没有一丝躲闪,也没有半点羞怯,就这么坦荡地回望着。

这是看待病人的眼神。

朱瞻基忽然闷声道:“那家伙不告而别,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那个人哪,只要自己能想通,天下能拦住他的人可不多。”苏荆溪笑着回答。

太子的脸色变了,他清楚地感应到,苏荆溪的吐息中又出现了一次起伏。不需要更多证据,这便已足够。是了,那时跳下水的,可不止他一个。

这件事朱瞻基早有预感,可此时得到确认,整个人仍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瓜洲水牢。浓郁的惆怅蔓延而上,渐次没顶,可他却连挣扎都无力挣扎,窒息得快要晕过去。

“出去!”朱瞻基突然大吼了一声,把苏荆溪和于谦都吓了一跳。

“你们快出去!出去!”他觉得自己胸腔内灌满了水,疯狂地挥动着手臂。苏荆溪想要去把他的脉象,太子却把手给甩开了,凶巴巴的语气近乎恳求:“我要一个人静静,你们都走,都走……”

苏荆溪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冲于谦轻点了一下头,开始收拾器具。于谦不安道:“那……殿下您好生歇息,有了新消息臣再来禀报。”

“出去!”朱瞻基的声音干涸而苦涩。

两人很快离开了舱室,还把门带上了。太子无意中瞥到那一尊铜炉,忍不住戾气横生,飞起一脚踢倒桌子。那尊小铜炉这一次终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一处夹角里。

大船突然又剧烈地晃动起来,导致这小舱室不停左倾右斜,大概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提速了吧?可此时朱瞻基却没了心情去关心这个,他一个人呆呆地靠在床榻上,看着那小铜炉在角落不甘心地滚动着,似乎想要脱出这一方藩篱。太子心中一阵想要起身去捡起来,一阵又恨恨地想干脆撞碎它算了,游移不定。

热度逐渐蔓延到了脑子里,也许是药劲上来了。朱瞻基觉得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小香炉变得虚幻迷离,铜纹里折射出无数曾经历过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往复碰撞。他终于挨不住,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完全没听到此时张泉响彻全船的一声大吼:“全员注意!抢风转向!”

于是,在洪熙元年五月的最后一天,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朝着同一座城市飞奔而去。

第二十五章

雨,大雨。

天穹仿佛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天河倾泻而下,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淹没了整个天地。

吴定缘用右手按住雨笠,左手艰难地控制着马匹缓缓前行。习惯了江南连绵不绝的细雨,他面对北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宏壮豪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幸运的是,他们选择的这一条路,是当年永乐修北京城时开拓的走料道。当时从南方运来许多大木、大石,漕河无法承载,就专修了一条通向京城的硬土宽路。路面被夯得极为硬实,十几年下来仍旧光秃秃的,连杂草都不生一根。即使是在今天这种程度的大雨中,它也保持着适当的硬度,不致沦为泥泞。

那些急着赶路的人,无论速度如何,至少还能在雨中前行。

“你说的接头人,就住这附近吗?”

吴定缘扯开嗓子喊,雨滴打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昨叶何同样喊回来:“不远。咱们已经进入大兴地界,只要沿着走料道一直向北就对了。”

“这场遭瘟的雨……”吴定缘恼怒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现在是六月初一的未时,他们沿途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一天半时间便从沧州赶至大兴,可谓神速至极。大兴隶属于顺天府,是京城最南边的一个依郭京县。若非突遭大雨,本来他们这会儿已经抵达京城。

吴定缘有些焦虑地用手抹下一把雨水,眯起眼睛,试图看透这重重的雨帘,把那座牵扯了无数人命运的大城收入眼底。可惜前方水汽茫茫,除了那一条蜿蜒向远方延伸的大路,什么都看不清。

“掌教莫急,北方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咱们只管赶路便是,不远了。”

吴定缘“嗯”了一声,按下心中烦躁,一抖缰绳,催动着胯下不情愿的畜生继续前行。

果然如昨叶何所言,不到半个时辰,雨势敛然收起。只是天空中的铅云依旧密布,不知何时还会再次发作。他们沿着走料道走了约莫二十几里,终于在道旁看到了一个小村落,旁边立着一座歪歪斜斜的石碑,上头写着“半边店”三字。

这村子和寻常村落不太一样,几乎没有棚顶或瓦顶的硬山顶,全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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