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催促的意思。我是看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所以有些担心。】
管家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笑容。
“您看出来了啊, 不愧是家主的好友。家主今天的确状态不佳,但应该是工作上的原因, 您也知道, 崇高的地位总是意味着沉重的责任和义务。”
“家主总归也是人, 也会有不那么完美的时刻。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我也算是看着家主长大的,望您多理解……但不用太紧张,先生,家主不会对无关的人发火。”
苏间罗认真地点头, 表示自己完全认同他的话,目光却忍不住朝那人离开的方向飘。
本森特见状,笑容微微一顿,但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陆先生,您很好奇后院么?”
【抱歉!您说过那边不能去的,我没有过去!只是看少将他往那边走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陆先生。”
管家却摇摇头,坦诚地向他娓娓道来,神情有些感慨。“那是家主为一个朋友立的墓碑,那个孩子在很久之前意外去世后,他亲手修建了那座坟墓。家主是个重情义的人。”
“重情重义……”雪鸮满头黑线,“说谁?”
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死讯”,苏间罗由衷地感到有些怪异。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聊。
【我不该提起少将的伤心事。今后在他面前我会注意,管家先生,谢谢您告诉我。】
“没关系,但确实尽量不要提起他的那位朋友,”见他的表情也变得低落了,对方宽慰道,“后院的那座墓,家主向来不允许其他人靠近,只有偶尔太忙顾不上扫墓时候,才会让我代为清理。心情不好的时候,家主经常会在那里呆很久,您不去打扰他就可以了。”
雪鸮机械地评价道:“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坟还看这么紧,真是个疯子啊。”
“……”
苏间罗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然后坐在饭桌边又等了一会儿,谢明薄才姗姗来迟。
方才二人谈论的话题中心依然皱着眉,墨黑的凤眼一抬,看向对面迟迟未动的青年。
“为什么在这干等?你不饿?”
苏间罗蓦地回过神,忙不迭拿起筷子。他其实是个双利手,只是平时更偏爱使用左手一些,现在常用手伤了,切换到右手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因为担心对方从细微处发现端倪,只好故作笨拙。
“如果不饿的话,不用勉强。”
谢明薄说完,眼神淡淡扫过他夹菜的动作,不再言语。
跟在少将身后回房间的路上,苏间罗隔着精神链接戳了戳另一端的猫头鹰。
雪鸮窝得圆滚滚的身子一扭:“干嘛?”
“小白,你说,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苏间罗望着窗外漆黑的树影,“昨天那些疯子惹出那么大的乱子,也没见他表现出多余的情绪。会不会是联盟的人做了什么?”
“你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雪鸮优哉游哉地道,“就算是联盟有什么小动作,你又能干嘛?先进了作战局再谈这些吧,等打入内部了不愁没情报源。”
“我的伤已经快好了啊,”青年郁郁地抬起左胳膊,归功于dna自我修复的速度,他的恢复速度也异于常人,“一会儿我就和他商量,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我过两天就能开始上班。”
“唉,随你。但别太蹬鼻子上脸了,我看他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点儿,你可别再撞人家枪口。不过这么说,看来你那坟还挺管用的?”
苏间罗的大脑不受控制,顺着它的话想象了一下——白天在楼上看到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那方摆着一束蒲公英的、小小的墓碑,当真有令人心情平静的魔力,就算里面只存着一些旧时的杂物而已?
那道修长笔直的身影,孤身一人站在他亲手修造的墓前,他会做些什么?会为死去的人换上一小把新鲜的蒲公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