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所见所闻撑着她走了一年又一年。
建武元年冬,我又毒发了,姊姊下山求医无果。小丫头竟然回来了还牵来一只小黄狗,外头下了好大的雪,我对姊姊讲:“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教妳在乱世中也要好好活下去的她走了,如今撑着妳苟活的我也要走了,我们……不该…留妳一个人的。”我对小丫头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活下去,妳要帮我们看着…不许…不许再有易子相食的事情出现。”我对小黄狗说:“我后来…也不许许多人生病…我还让许多人可以上桌吃饭了,我种了好多梨花树,让那些哭了的人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我还遇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对不住啊…”姊姊贴着我的耳旁说:“妳不要怕,坏时代已经结束了,下辈子我还会找到妳,我在总能替妳替人们求一份平道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只看到了我从没见过面的娘被卖到了一个叫平原的地方,救了一个眉毛扬飞的姑娘让她来日若能去到一个叫延平的地方,替她护住她的女儿,她家柳柳最喜欢的便是大黄狗了。
第11章 太姒
“文乃教化人心之用,只要给够筹码,这天下的东西皆可作交易之用,心绪也是。”
“母亲,可化人心后当真可以改变天道吗?”
“姜儿,妳记得,人在天命面前只可问心无愧,旁的便交给轮子任它转吧。”
我叫邑姜,在西歧长大,这里是一个充满稻子与希翼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遗憾与折服的地方。妳说渭水浊?在我的记忆里,它好像一直都那样浊。
伯母和伯父初见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迹”的时候它浊,伯父用舟作梁浮桥行成迎娶商女的时候它浊,如今伯父在朝歌被囚它也还是那样浊,伯母当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她和百姓们收割稻子的时候像阳随着雾气散在田地之间,又像是金色一片的银杏林,无论人身在何处,都能看到一片不同于季节的盛大的样子很美,她在城里修河道的时候,百姓不信她不征力役,可他们只见伯母带着将士们拿刀剑的手皆挥舞着锄头挖地,方知晓伯母实实在在为他们挖河渠,一时间百姓都自发前来修筑工事,男人挖地,妇孺便来送饭有那小娃娃光着脚到处跑,问她“贵人为什么帮我们挖河?”伯母摸了摸他的头,说“挖河渠,就没有水灾了,庄稼不会被淹死,还可以吃饱饭”娃娃开开心心地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串紫红的浆果让伯母吃,伯母笑靥如花的也很美。有年冬天我生病,我朦胧中望见伯母身着单袍从大雪中跑过来一脸担忧地望着我,叫我不许再把军志没日没夜的看的样子更美。伯母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听西歧的老人家们讲当年伯母真正嫁过来的时候,伯父他是想补偿伯母的,可伯母讲伯父已经在渭水河畔娶过她了。听西歧的官员们讲伯母从来没有把他们当臣子来待,他们与朝廷是百姓的倚仗,伯母是他们见过最温厚的人了。
听西歧的百姓们讲,伯母是好人,一定可以把伯父和姬邑哥哥盼回来。伯母听了只是笑笑,我后来随着伯母去暗牢里罚人才知道伯母她原来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好人,那天回去路上她与我讲“这世上可没有人愿意亏损,他们说我好,只是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益处,妳看暗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想抽我的筋扒我的皮?”我反驳说那是因为他们挡了伯母的路,挡了天下太平的路,挡了西歧百姓的路,伯母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傻姜儿,妳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妳父亲忙于政事母亲又去的早,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与我亲厚,这才会自然而然站在我这边想,不然,其实也是我与他们相互影响到,成了对方的绊脚石,不过我拥有的资源比他们多,自然指摘过后我就成了清白那一方”其实,还因为我以后要嫁给姬邑,要与她相伴十余年。我只好道“我不管,伯母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伯母拉着我的手“哈哈哈,那说明小姜儿这颗心算是已经被我化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