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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盟】月明难渡寒pápáwu8119992;244;1201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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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叹息击穿。

姬滕玉终于得到安宁。

等到姬滕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手机页面停留了一大片各个猎头和hr的消息提示。

姬滕玉叼着牙刷选择了“全部忽略”,然后打开缺德地图。

因为端午节,城内到处都标着红底黄字的宣传图,姬滕玉沿着河道慢慢走向目的地。

【2】

起码伍子胥死去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还是“父母之仇不与戴天履地,兄弟之仇不与同域接壤,朋友之仇不予邻乡共里。”

有许多的船从他死的那个渡口来来往往,伍子胥躺在江底,看水波摇晃,还有遮天蔽日的菡萏荷花。

他想起自己是谁用了很久,等他再次出现在水面上,来往人群乡音已改,故国如烟。

当年相土尝水建的城大了很多,但是原来的城门河道都没有改变。每年的端午都有人捧着花果酒水,摆着五牲六斋祭祀,长长的祷文念完后,就是锣鼓喧天的龙舟竞赛。绑着红绸的鸭子被撵得几乎飞起来,两岸的男男女女都脸颊通红声嘶力竭,比龙舟上的人看起来还要用力,伍子胥站在岸边看,心里奇异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吵,自己以前在水底如何毫无感觉?

祝祷的烟气往着天空去,所有人都抬头看觉得凡人的祈愿能够到达伍子胥的地方,但是伍子胥正在他们身旁,也袖手随着烟气往上看。

吴国和越国在更多人嘴里变成了吴越,这个地方的人说的话都叫吴语,从不知《周南》、《卫风》到“月台花榭,琐窗朱户”(2),伍子胥也只能想到一个后来才听到的词时移世易(3)。很奇妙的是,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也许是因为早就死过,涛涛江水卷走了一切,也许是他活着的时候,那些人事剧变也经历过太多。

再后来一些,岸上的人开始谈黄老,谈《周》《易》,伍子胥听着,眉头挤出细细密密的褶皱,他感觉自己以前似乎也经常这么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

某一天有个少年撑着伞站在桥上,他穿着红紫绀绿的摺子衣,鬓边还插着春末的花:“你果然在。”

那张年青的脸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恶劣且天真,就像许多年前那样,伍子胥看见这个笑容和他的视线就明白了这条爬虫是谁。

“相国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吧?但是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为了嘉奖你这么多年给我找的乐趣。”

“姬滕玉,转世了。至于还要多久,什么时候,继续这样的等待吧,等到你神魂再次陨灭的那一天。”

说完少年人就转身消失在烟雨朦胧里。

时人在河道两岸种了桃树和柳树,梅雨季节笼着全城罩上一层薄雾,远远望去团团红绯像漂浮在雨里。伍子胥呆立在树下,几乎感觉自己将要晕厥,他伸手想借树干稳定身形,却忘记自己早已没有实体,身体穿过了树干,仰面摔倒在地。

那团团绯红就这样落在他的瞳孔里,伍子胥想,那时候的阖闾大城是没有这样的树,这样的雨的。

他终于想起自己日复一日守在埋骨地是为了什么,自己只是追随流水的风。

【3】

又下起了雨,姬滕玉并没有带伞,刚好已经穿过了胥门进入了公园,她随便找了棵茂密的树站在下面。

很快有人举着伞站在她身边。

“好久不见。”

白发男性低头与姬滕玉对视:“好久不见。”

“如果这一世我也没有来这里,也没有想起来怎么办?”

伍子胥轻声回答:“继续等下去。”

姬滕玉表情有些苦恼:“你啊,如果我变心了呢?毕竟前世的我不一定是今生。”

“没关系,你是你就够了。”

姬滕玉叹了口气:“新时代,自由恋爱,好聚好散知道吗?”

“那么,阿玉要放弃我吗?”

“什么嘛,你可是伍相国诶,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阿玉的回答呢?”

“当年你说如果你还是伍家伍员,我只是吴国帝姬,是否还能在一起,那么伍子胥,你愿意吗?”

姬滕玉打量面前这个人,还穿着千年前的战袍,垂眼看她的模样,沉默而执拗,倒是有些青少年的意气在里面。战袍上的斑斑血迹逐渐褪去,被头甲梳起的白发温顺地垂了下来,伍子胥回答:“你知道了。”

姬滕玉的眼睛完成漂亮的弧形,她伸手握住伍子胥撑伞的手。

我抓住风了,她无声这么说道。

(1)前世酒量大咩,于是这辈子当酒吧老板

(2)宋词人贺铸的《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3)《梁书·侯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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