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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泊蹭地一下跃起,慌着就往冬旭家去。

“你他…”

妈还没问候完,对面直接挂断。

艹,陆泊把家里垃圾桶踢爆一个。他的怒如鲠在喉,再怎么打都无人接听。

陆泊一下炸了:程锦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意思?

等跑到她家门口,他的拳头在半空,迟迟没能敲下。

紧闭的门隔绝着两个世界,陆泊还在急喘,汗从额角流下。他突然背靠着门,只觉得内心一阵酸:他知道冬旭喜欢程锦。

想到这儿,他就气得浑身难受。程锦这是宣示主权,今晚才特意警告他是吧。妈的,亏他还因为不想破坏誓言犹豫过,结果他俩其实早好上了。

行。他放。

他成全他们。

说实在的,他也受够了。自从知道喜欢冬旭,他老陷入敏感情绪,怕这儿怕那儿的。

怕自己暴露情意把她吓走,于是疏远,又怕她被别人拐走,于是再靠近,担心今天说话的语气对不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没考虑好,担心明天要给她带什么吃的,担心她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讨厌。总是畏手畏脚、忐忑不安、纠结万分、担惊受怕、一片混乱,然而即使都这样了,都还想着拥有她。

他不是没选择,他何必呢。

陆泊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转身回家了。

睡不着。

球赛看不进,视频看着烦,连风吹窗帘的细微声他都觉得燥耳。朋友介绍的女生一个都不对眼,给他发多少甜言蜜语都觉得趋于无聊,一直好奇的恋爱怎么一下就变得乏味了。

想得好,做不到。

陆泊躺在床就一直盯着天花板,两眼放得死空。

心就是不甘。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妈的,不行,他得知道那两人是不是真的做了。放什么放!凭什么放!操,他都没舍得做下去,冬旭才高二,程锦怎么敢啊。

他要听冬旭亲口说。

陆泊的双眼冒着火:操,他不认。

四周的夜色温顺地落下来。程锦收拾好了一切,换了新床单,开窗通风,衣服也给她穿好。

后来他坐在床边,摸她软糯的睡脸。

脸色柔了下来:“小木头”

还是六年级起的,看她球来了也不知道躲,只是木头般站着,那时她又个子小。

第一次见面,其实他没想跟她有交集。小孩儿的友情,都是从“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开始,冬旭就碰巧撞见了他一个秘密,两人才成为朋友。

程锦有时挺怀念住在这儿的日子。

朋友,能抵消在高压教育下的寂寞,就像围墙上的洞口。那时坐在书桌前,最期待的就是冬旭在他家楼下喊:“程锦,出来玩。”

他立马就拉开窗,头伸出窗外说等我。

对人的兴趣,有时出于一个契机。

记得同学来他家,看到他满满一墙的成就和一柜的荣誉,都只会说好厉害,只有冬旭认真地问他:你会不会累啊。

当时他惊讶她的同理心这么强,能看到一个自己都忽略了的地方,这个问莫名很动人,本来从没想过累不累,听她这么一问,就像被她挖到他藏好了的根,他突然涌出一种想被关心的脆弱感,心脏一下就酥了。

也许,是这个缘故。朋友问怎么是她,他说“一句话心动”。

她虽不聪慧,但很努力。性子听话乖顺,有点天然呆,不老练狡狯,也从不发火,是一个把被子让给别人,自己冻得发抖的人,乖得有时会担心她、心疼她。

和她待一起,绝对不会觉得她有一点恶意。

社会语法中,有吸引力的女孩是漂亮的、聪明出众的,就像奶茶汽水一样可以瞬间激起人味蕾的享受。

可冬旭不是。

相反,她像无味的白开水,又清澈到底,却是最解渴的水,最无害。

程锦想到这儿,忽然抿了下唇。

但他高中不会谈恋爱,所以克制了感情。要不是今晚她与陆泊的事儿暴露了,以为总有一天会到手的人却被别人偷了家,他也不会这样失控。

直到现在,他仍觉得还是有一股气盘旋着:她怎么会喜欢陆泊呢?

渐渐地,程锦把脸埋在她脖颈里,汲取她的气息,眉间忧郁。

——小木头,下学期我要走了。

早上,晨曦打在她脸上,冬旭慢悠悠地醒了。

她疼,腰疼、背疼、全身肌肉酸疼。走下床时双腿一颤,差点软在地上,坐在床边缓了会儿,她才向外走去。

程锦见她出来,指了指桌上,面色如旧的温柔。

“买了酱肉包和豆浆。”

听程锦说,昨晚她喝醉了酒到处打拳,还劈叉。难怪她全身疼,冬旭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想起程锦没能回家,冬旭感到抱歉:“谢谢你。”

程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配上清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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