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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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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间,她缓缓将手从被衾中伸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几步。

沈院判见状,眉上一喜。

却在下一瞬,本来还蜷缩着,像只猫儿的少女,倏然炸起全身毛发,躬背而起,张开贝齿,毫不留情地咬在楚南瑾的雪臂上!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抱着他的右臂,牙齿狠狠地陷入肉里,十指凹下一片指痕,像一只捍卫主权的小狼,要用凶狠的獠牙赶走意图入侵的敌人。

她下嘴之处,正是楚南瑾割臂取血之处,有汨汨的血流出,尝到腥味,姜念兰稍有迟钝,却没松口。

臂上密密麻麻地疼,渗进骨血,楚南瑾唇色苍白,却没有溢出一丝痛吟,眼神制止欲要上前的沈院判,风轻云淡道:“无碍。”

姜念兰微微一顿,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心脏被揪紧般疼,牙齿不自觉地松开,惶然抬头,对上一束似水柔情的目光。

楚南瑾勉力抬起发麻的右臂,掌心落下,轻柔地贴在她警惕弓起的后背,感受到她身体微颤,却没有像先前那般躁怒,这才动了动手,一下又一下地为她顺毛。

“念兰莫怕,我是哥哥,我不会伤害你。”

温热的掌心顺着脊背安抚,力度轻柔,炸毛的小兽被捋舒服了毛,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收起利爪,望着他渗血的手臂发呆。

楚南瑾莞尔一笑,十指一翻,捋过乌黑密发,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露出她圆润珠滑的耳垂,而他从袖中掏出一对翡翠珠坠,顺着耳上的小洞,将珠坠穿了过去。

姜念兰甩了甩头,耳上珠坠发出对称的脆响,忍不住好奇地用手去摸。

“念兰可记得,这珠坠是我们在徐州渡口时,在一位货郎那儿买下的。”楚南瑾笑了笑,“还有这簪子。”

摊开掌心,静静躺着一支点翠石榴簪钗,和一支白玉鸟衔花步摇。

见她一脸茫然,楚南瑾指着前面的那支说道:“这是那日你我初见,你仓皇离开,却不慎掉下的簪钗,我让属下收了起来,本想找个机会还与你,未料一朝之患,致使你我仓促逃亡,直至今日,才得以物归原主。”

姜念兰握着那根簪钗,心底涌起不适,随手将簪钗扔在一旁,别过头去。

楚南瑾微微失落,又将那根白玉鸟衔花步摇递了上去,“你我初见时不尽美好,那簪钗丢掉也罢。这支也是在渡口货郎那儿买下的,很衬你,只是你如今素发。不过无妨,我这几日静养,寻了本女子梳发的书册,待你好些了,我便为你束髻,戴上这根簪子。”

姜念兰转过头来,悄悄打量着那根步摇,微微一动,伸手接了过来,楚南瑾不免紧张,怕她像对待那根石榴簪一样,随手扔在角落。

姜念兰端着做工精巧的花鸟,耳边忽然一片嗡声,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句,“您夫人戴着真漂亮。”

颊上飞来红云,姜念兰攥紧步摇,心猛跳得厉害,陌生久远的情绪让她无所适从,羞恼,又喜悦,“我可是认识你?”

楚南瑾应道:“自是认识。”

姜念兰嗫嚅道:“可是我不记得你了。”她指着他臂上的血迹,“还咬伤了你。”

他不留痕迹地将那处袖角卷下,挡住血痕,“无妨,一点小伤。”

“为什么,我伤你,你不躲?”

“只有这样,你才能信任我,知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他目光柔软,“即便你伤我,这个定论也不会改变。”

他眸色秀澈,像世间最无暇的美玉,噙着温和的笑意,让她相信,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只会静静地陪在身侧,一味放纵,永远不会责怪于她。

姜念兰失了神,好似很久以前,有一双相同的温眸,一道相同温柔至极的嗓音,在她蜷缩黑暗之时,将黑雾撕出一道口子,有光线照了进来,憧憧人影无所遁形,消失不见,仰头,是一轮皎皎皓月。

她心尖一颤,长睫敛下,一双水眸带着困惑问:“为何?”

“因为我是念兰的兄长。”楚南瑾微微一笑,瘦长白净的手指将她偏移的珠坠摆正,“只要你开心,哥哥呀,做什么都愿意。”

姜念兰微微睁大了眼睛,却不知为何,有些小失落,闷闷地移开视线。

“太子殿下!”不知何时,沈院判离开了屋子,再回来时,手里提了个药箱,“殿下本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怎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知让公主咬上一口,她就会信任人,臣皮糙肉厚,让公主咬上十口又何妨。”

一低眸,触及到姜念兰虎视眈眈的目光,泛着银光的锋利贝齿,沈院判往回一缩,感觉手臂隐隐做痛,他站在外侧,迅速为楚南瑾包扎好伤口,脚步一挪,站到屏风后,轻声提醒,“殿下,得让公主喝药了。”

楚南瑾端起搁置在床柜上的小瓷碗,“念兰,来喝药。”

汤药滚烫,他轻轻吹着冷气,空中满是苦药味,姜念兰被这气味刺激到,拧紧了眉头,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小脸上满是抗拒。

她捂着口鼻,把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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