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4 / 5)
皇上采纳。
不管是以上哪一种,都说明这个现在还是正七品的小官员蔡思瑾是一个简在帝心的人物,而且他又是一甲探花出身,这样的人物日后肯定会青云直上、一飞冲天的,所以这些主官们对蔡思瑾的态度极好。尤其是御史大夫詹明江,他知道蔡思瑾这个人除了简在帝心之外,被谢首辅也是很看重的,还是属于他们御史台的人,因此更加看重蔡思瑾了。
送别了其他的主官之后,蔡思瑾与会审司司长辛享宁一同走在去会审司的路上的时候,辛享宁忽而问蔡思瑾道:“蔡大人,若是证据全部灭失了,刑部花了很长的时间、耗费了很大的精力都查不清二十年前邹学武父亲一案,你又当如何判罚此人呢?”
蔡思瑾有些赧然地说道:“这样关于人犯死生的大事乃是三司会审才能决定的,便是皇上都极为慎重,小子怎敢随意妄言?”
辛享宁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蔡思瑾说道:“蔡思瑾过于多虑了,你我二人只是私下里讨论一番,又不是在御书房里御前奏对,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对没有第三人知晓,您不用顾虑,只问本心给我你的答案即可。”
蔡思瑾有些犹豫,他心中确实是有一个想法的,但是这样的想法在这个第一天认识的辛享宁面前适合说出来吗?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之前完全不知道啊。因为前世里自己没有在御史台待过,辛享宁也不是很出名的官员,所以前世的印象也完全用不上。
到底该对他实话实说,还是应该闭紧自己的嘴巴呢?
蔡思瑾想到了辛享宁在御前奏对时候说的那些话,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一类人,于是咬牙决定对辛享宁说真话,他说道:“若是查不清当时那个案子的事实,我宁愿相信当年那个案子是一个冤案,若非如此,那邹学武如何愿意放弃自己童生的身份,放弃科举这条路,二十年来隐姓埋名藏匿在应天府的驿站之中,就是为了将柳博扬杀之而后快?
因此我还是想要建议皇上不要杀邹学武,改为其他的方式处罚,保其一命。”
辛享宁对蔡思瑾这个答案没有说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问道:“虽然蔡大人心中是这么想,但是若是刑部查出来当年那个案子一点儿都不冤枉,甚至还证据确凿,蔡大人又待如何?”
蔡思瑾卡壳了,他有些郁闷地说道:“不会吧,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若不是冤案,邹学武怎会如此?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辛享宁笑眯眯地摇摇头,对蔡思瑾说道:“蔡大人,有些时候有些人根本就不会管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只会选择符合他们想法的那些东西呈现上来。若是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不能接受柳博扬是一个贪官,二十年前的案件是一个冤案,那么最终呈现给皇上的结果就会是他们想要呈现的那一种。
而蔡大人当时在御书房里可是说过的,‘若是他父亲当日确实是犯案了,关押在县衙大牢内也是意外亡故,而他竟然因此对柳大人心生怨恨、执意报复,那么可以杀之以儆效尤’。到时候刑部的人拿着查明不是冤案的事实再到御前去奏对,蔡大人难道还能不同意他们杀邹学武吗?这不是自打巴掌吗?”
蔡思瑾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说道:“难不成刑部的人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种枉顾事实真相的事情来么?”
辛享宁笑眯眯地说道:“蔡大人,你还是太年轻啊!”之后就一步三摇地走了。
蔡思瑾在原地愣了好久之后,才灵光一闪想到——莫不是辛大人早就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他也猜测邹学武这个案子是个冤案,不愿意杀邹学武,所以不提其他,只是找了一个“孝道”来矜悯他,因为“孝道”是绝对不可能被刑部否决的一个理由!
想通这一点之后,蔡思瑾立马跑到辛享宁身边,眼睛很亮地问道:“辛大人,你之前在审案子的时候早就想明白了我之前想的那些了是不是?而且你也早早做出预判,若是让刑部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刑部也不会尽心尽力去查,或者会故意往其他方向查,甚至于会徇私枉法,给出一个于你判断不利的答案,所以你干脆就祭出‘孝道’这个大旗,这样邹学武就能保住一命了,是不是?”
辛享宁满意于蔡思瑾的敏捷,更满意于他的善心和正直,只是有些事情却不可能对他说得太明白,只是笑着说道:“蔡大人,你刚刚说的都是你自己瞎猜的,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承认的哦!咱们大晏朝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贪官,怎么会有冤案呢?我们要克己复礼,以孝感天,推崇孝道嘛,哈哈哈!”
蔡思瑾知道辛享宁不会再和自己说更多的话了,只能皱着眉摸了摸头继续跟着辛享宁辛大人回会审司了。只是没有想到,之前以为辛大人是个受欺负的绵羊,现在才知道他明明是一只老狐狸!
到了会审司之后,刚刚的这个插曲一点儿也没有人关系,都没有人来问辛大人和蔡思瑾在御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蔡思瑾也对这个衙门的风格无语了,若是还在之前的京城都察司,别的人不说,张思晨那个八卦小能手肯定会凑过来打探一番的啊,自己也就能进行地说说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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