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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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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浓在这宫中住了近十年,纵然是闭着眼,也不会走错,只不过这侍女不知晓罢了。她脸色已是苍白,强撑出些笑意,向那侍女道了句谢。

偌大的长乐宫中一片安静,有內侍与侍女往来,但除却极轻的脚步声,却再无旁的声响。

长乐宫中一片沉寂,几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其中的一景一物都是云浓极其熟悉的,她自小在这里长大,如今在这种时候回来,自是百感交集。

“劳姑娘在此等候。”侍女压低了声音,向云浓道,“我这就去回禀大长公主。”

云浓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她站在寝殿外等候着,有宫人从一旁过,敛眉垂眼,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片刻后,景宁便快步走了出来。

云浓与她视线相对,有些茫然无措,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来了。”

景宁看起来疲惫得很,声音都显得很是无力,她并没有直接将云浓带进寝殿,而是先到西偏殿去稍作歇息。

当年在长乐宫时,西偏殿便是云浓的住处,后来她搬出宫去,这里便空了下来。

两人坐定后,宫女端了新茶来,景宁抬了抬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这么一来,偌大一个宫殿就只剩了她二人,显得空荡荡的。

云浓端了茶盏,可却并没什么品茶的心思,迟疑道:“太皇太后她……”

太皇太后这病由来已久,一直反复,她如今年事已高再难治愈,众人对此皆是心知肚明。太后甚至已经吩咐了内务府,让他们私下筹备丧仪,以防到时候会措手不及了。

景宁守在宫中许久,眼见着她的病情一日日加重,心中倒也是已经有了准备,低声道:“她老人家如今神志不清,已经不大认得人了,全靠参汤在吊着。”

云浓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可真从景宁这里确认后,却仍旧难免心中一沉。她十指交握,有些不安地揉捏着指节,片刻之后问道:“我去见她老人家,没妨碍吗?”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妨碍?”景宁苦笑了声,而后道,“只怕她都未必能认得你了。”

太皇太后如今神志不清,半梦半醒间总是叫着先帝的名字,偶尔又会念着些陈年旧事。景宁守在她身边,大略听了些,只觉着心惊胆战,将满殿的宫女都赶了出去,只留了两个皇后的心腹亲信在殿中候着。

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又是无尽的流言蜚语,景宁担不起这个风险,她也无意去细究当年事,只能尽力隐瞒。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景宁曾向云浓隐晦地提及过,可如今却是不想再多言了,只觉着疲倦得很。

若是能的话,她甚至情愿自己压根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见云浓沉默着,景宁又道:“她如今已经睡下了,你若是想,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虽未曾说明,但也都心知肚明。

以云浓如今的身份模样,断然是不能跟太皇太后说上什么的,最好就是趁着她安歇的时候去看一眼,见上一面,也算是全了这多年的情分。

云浓四下看着,宫殿的摆设并没多大的变化,有不少都是她从太皇太后的私库中讨来的。若是再往里走,内室中应当还悬着一副她自己的字画……

她抿了抿唇,起身道:“去吧。”

景宁带着云浓出了西偏殿,转而进了太后的寝殿。

方一进门,云浓就闻着一股浓重的安神香的味道,而进了内室之后,这味道就更浓了,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像是猜到云浓在想什么一样,景宁低声解释道:“这也是太医的嘱咐。若是没了安神香,太皇太后便难睡得安稳,总是难免会梦魇。”

虽说燃了安神香也未必全然有效,但好歹聊胜于无。

云浓微微一怔,随即领会过来景宁这话的意思。

太皇太后她这是于心有愧,所以难安。

也不知二十余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先帝与她将死之前都会这般模样?

景宁轻声吩咐了句,将内室中候着的两位嬷嬷给打发了出去,而后向云浓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云浓站在榻前,隔着一重纱幕,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位老人。

太皇太后已是近古稀之年,头发尽白,被病痛折磨了许久,甚至已经瘦脱了形,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当年云浓在太后宫中时,她年岁已长,可那时却总是一副慈爱的模样,与如今判若两人。

也说不出为什么,云浓见着她这模样,只觉着眼有些发酸,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景宁见此,亦是唏嘘不已。

这满室盈着的安神香仿佛并没什么用处,太皇太后睡得仍旧不大安稳,嘴唇微动,发出些模糊的声音,需得凑近了些方才能听个大概。

云浓却并没再上前去窥伺那些往事,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回忆着自己当年刚入宫时的事情。

她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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