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他了。他那时十八岁,风华正茂,是我见过气度最雍容,相貌最俊朗的男子。那时候他拿我当小孩子。有一次,我练武不慎割破了指头,鲜血直流,刚巧被他撞上。
他便蹲身在我面前,捉住我的手温声道:“当心,不要动。”又回头使唤下人快些取药箱来。
我瞧着他安慰的笑脸,感到很奇怪。因为于我而言流血受伤实在是常事,未曾有人这般小题大做过。于是皱着眉故作老成:“太子殿下,这是小伤,不碍事。我要是连这都怕,日后拿什么来保护殿下?”
他扬唇,用修长的指点我的鼻尖:“既如此勇敢,那便愿我的小白五爷快快长大了。”
之后,他依旧叫人为我细细包扎好,说:“遥儿要保护我,先保护好自己才是。”那时,我的心便很懵懂地动了一动。
我从小在一群粗人之间长大,连我的丫鬟都能单手抬缸。稍微文雅点的人,大家都嗤之以鼻,说他娘们儿唧唧酸气冲天。突然有这么个人,举止绝不粗鲁,声音也平平稳稳的,但竟很有男子气概。这让我对这个世界多少改观,第一次觉得有些舞刀弄枪的,真是大俗人。
所以我那时候开始就很向往他,很想与他亲近。这和猪八戒想亲近嫦娥的情感实是一回事。
我在东宫的前几年,太子将我当男孩看,所以真是我一厢情愿。后来,却慢慢地起了微妙的变化。
太子先前有婚约,与他母妃兄长的独女,从小便定下了。姑娘本该在十五岁时入宫,却染了病,耽搁下来。贵妃娘娘不愿他先纳妃,怕抢了自己侄女儿的风头,便等着着姑娘病好。没想到,一等就是四年。等到太子二十三时,姑娘终于有了起色,各处开始准备纳妃事宜。
那段时间,我整日闷闷不乐,对谁都是凶巴巴的,在太子面前也常常一言不发。终于有一天,他趁四下无人突然抬起了我的面具,而后笑出来:“果然脸色阴得可以。谁又得罪了我们铁面大人?”
“那些四处布置的。”
“哦?无妨,待我大后,一切都会停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