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3)
作壁上观的他们看得目不暇接,但实际上这交锋短暂而迅疾,也不知是谁得手了,谢天枢和哥舒似情同时停下来。
那张十四弦的古琴每一弦都已崩断,气若游丝地垂下来。哥舒似情嘴边有血,这血是黑色的,黑血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流出。他随意地抹了把,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仿佛吐血的人不是自己。
谢天枢皱眉,收起笛子,左手去探哥舒似情的手腕,“你身上的毒更重了,让我看看。”
哥舒似情轻轻嗤笑,“你还在意我的毒吗?”
谢天枢看他:“你知道我是在意的。”
一阵无话,哥舒似情:“真是感人。”
谢天枢:“我知道,你一向不信我的话。”
“谁说的,”他笑,红唇微弯,“我信的,你这话我听了,也甚是感动的。”
周梨看看江重雪,面面相觑。
……方才还斗得你死我活,怎么这一刻就变得亲络了。
哥舒似情还真听话地把手腕伸出。手背洁白若雪,指甲是淡青色的,腕子细细的一截,简直可称得上冰肌玉骨。谢天枢并起三指去探他的脉搏,然而他还未搭上去,一簇粉末从哥舒似情的袖子上蓬开,谢天枢骤然收手。
哥舒似情大笑掠出,待谢天枢转过头时,对面的江重雪与周梨已被哥舒似情抓住,他眸光顿变。
哥舒似情一手搭在江重雪的左肩,一手搭在周梨的右肩,只要他两稍有异动,脖子就会被他掐断。
哥舒似情的发丝随风吹拂到周梨脸上,周梨不知哪儿来的胆量,慢慢向后看。
迎上了周梨的目光,哥舒似情竟对她笑了笑,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在她细嫩的颈边,摸到这底下轻轻跳动的暗青经络。周梨吓得三魂七魄离体,江重雪咬了牙反手朝哥舒似情击出一掌,被哥舒似情轻飘飘接住了,一点力气都没费。他笑容可掬,指尖在两人面皮上滑下。
谢天枢道:“他们与我并无干系,你不必为难他们。”
哥舒似情用一种要把他们煎炒烹炸的了语气说:“既与你无干,那么正好,可叫我带回去细细处置、慢慢享用。”
谢天枢一语不发,长笛挥出,初次有了杀气。
哥舒似情提拎着他们飞身后退,慢条斯理地道:“你这么想救他们?”他声音怪异,阴狠地道:“你要救的人,那我就只能杀了。你可得记得,他们是被你害死的。”
说着便用手掐住了两人的脖颈。
江重雪尚有一丝气力,艰难地回头,看到周梨面皮涨得青紫,快要不能呼吸。他眼底翻出鲜红血丝,急中生智地抬起右脚,往后踢向哥舒似情。
哥舒似情要杀他们绰绰有余,但谢天枢笛声在耳,是他不敢小觑的,江重雪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没想到竟真的被他得手,哥舒似情手上一松,两人从半空坠地。他抱着周梨翻身一滚,扭过周梨的脖子检查。
周梨被勒了这好半会儿,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等晕眩过去了,就看到哥舒似情劈手一掌拍向江重雪的后背。她没多想,把江重雪从面前推开,代他受了这一掌,正中她的胸口。她气血直接涌到喉咙,人往后飞出去,撞上一棵大树,咳了两声,呕出一口血。
“阿梨!”江重雪飞身扑来。
那边,谢天枢拦住了哥舒似情。
周梨尽力地张开眼睛,看见江重雪焦急的脸在眼前晃,尚有力气地想对他说,只是有点痛而已,让他不必担心,可血糊了嗓子难以开口。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移过来,将两人覆盖住。警觉到时,两人看到地上他们的影子与黑影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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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杏眼圆睁惊诧莫名,江重雪把她提了起来,狂飞到树林深处。身后的庞然大物跨着每步半丈多的骇人距离三两下便追上了他们。
江重雪轻功再好,也经不住连续使用,况且他身上还有伤,此刻全靠先前灌下去的灵药支撑。怪物从背后一巴掌扇了过来,利爪擦破两人衣衫,一击没有得手,似乎有些挫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怒吼了一声。
这怪物像饿了多日,要把他们塞进饥肠裹腹,对着他们穷追猛打。
江重雪把周梨扔上了一棵大树,周梨顿时悬空,脚下的虬枝沾有露水甚是滑腻,她连忙抱紧了树干。
江重雪手持金错刀,还没看清怪物长什么模样,这怪物已就如山一般朝他压下来,足以把他压成一滩血肉。他快速侧身,往旁一闪,刹住了脚。怪物一扑成空,身躯倒下,地面抖了一抖。
林中黑漆漆的,一捧月光经头顶的密叶搅碎成影。它摔了这一跤,连忙躬身弹起,速度快得让江重雪始料不及。
按理说这样的庞然怪物虽然力大无穷,攻击力强悍,但行动迟缓,可它却十分灵活,受此一摔气得把头左右摇摆,直接做人立状。这一立起来就更加骇人,个头足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膘肥体壮皮糙肉厚,眼睛射出精光,遍体黑褐的毛色,月下如披一层漆光。
周梨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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